第三期 旗鼓重整 20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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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流轉,由平淡變成了絢爛。一年一度的花。葉。夜鶯。畫眉。交喙以及這類命若蜉蝣的有生之物,在各自的崗位上出現了,僅僅一年以前,佔據這些崗位的還是另外一些東西,現在這些生物,在那時候,還都不過是尚未成形的胚和渺小微細的無機體比較哈代的詩《驕傲的鳴禽》,"天色剛黎明,就有畫眉,交喙也獨自或者成雙喈喈嚶嚶;日色暝,又有夜鶯在叢灌中高鳴。這時候,不過四月的時光正當令。但一切時光,卻象獨歸它們管領。這都只是一些新生之物,僅在十個月內剛剛成熟。但在一年以前,兩年不足,交喙也無,畫眉。夜鶯也無。那時還只有胚胎的顆粒,還只有大地。大氣和雨露。"。朝陽射出來的光線,把幼芽嫩蕾抽出,使它們舒展為纖梗長條;使汁液不聲不響川流泉湧那樣滋長,使花瓣展放,使芬香無影無蹤噴霧吐氣那樣散發。
克里克老闆牛奶廠裡的男男女女,都過得舒舒服服。平平靜靜,甚至於還說說笑笑。鬧鬧嚷嚷。他們的地位,和社會上各階層比較起來,也許得算最快活,因為往下比,他們既不用愁吃,又不用愁穿,往上比,他們也不用勉強遵守世俗而制抑天然的感情,又不用硬學陋不可耐的時尚,弄得捉襟見肘,化有餘為不足。
於是綠葉陰濃,風光漸老,露天之下唯一要作的一樣事好象就是樹木的生長那種季節,就這樣過去了。苔絲和克萊,不知不覺地彼此琢磨,老是身臨熱情的危崖,岌岌欲墜,卻又分明臨事而懼,懸崖勒馬。他們那時正在一種不能抵抗的力量下,漸漸往一塊兒相湊,那種勢必合流的情況,恰和一條山谷裡的兩道溪水一樣。
苔絲近幾年來,永遠沒象現在這樣快活過;也許這種快活,即使將來,也難再遇到。現在這種新環境,對於她身心兩方面,都是很融洽的。她好比一棵嫩樹,原先下種的時候,把根兒扎到含有毒質的地層裡,現在卻移到深厚的土壤裡了。而且還有一件:她和克萊,現在還正處於喜好和戀愛之間的境界,比較哈代的《卡斯特橋市長》第二十五章,",正介於戀愛與友誼之間那種微妙的境界,在戀愛的過程裡,只有這一時期可以說沒有痛苦摻雜。"還沒生出迴腸蕩氣的深情,也沒引起瞻前顧後的思慮,因此還不至於侷促不安地盤算:"這番愛潮的前途如何?它對我的將來如何?對我的已往又如何?"現在苔絲對於安璣。克萊,還完全只是一種偶一出現的現象,一個使人溫暖的玫瑰色幻影,剛剛有了硬要在他的意識中停留不去的性質。他就這樣容許了她盤踞在他的心頭,認為自己這樣聚精會神的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