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期 蘭因絮果 27 (第1/6頁)
哈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克萊騎在馬上,一路上山下坡,在日光耀眼的中午,走了二十多英里,下午的時候,才走到塔布籬西一二英里一個孤起的小山崗,從那兒又看見了前面的芙侖谷,溫潤芊綿,一片青蔥。他剛一離開爽的高地,剛一走到下面河水沖積的平坦沃壤,原先輕淡的空氣,立時就變得濃重;夏天的果實。霧氣。乾草。野花,一齊把芬芳噴放,濃郁強烈,瀰漫在平谷裡面,把當時的鳥獸。牲畜。蜜蜂。蝴蝶,都燻的昏昏沉沉,想要睡去。克萊對於這片景物,現在已經非常熟悉了,所以點綴在草場上那群牛,雖然離他很遠,他都能一個一個地叫出它們的名字來。他如今在這兒能夠從人生內部觀察人生了,從前學生時代,這都是他極為生疏的東西;他現在有的這種力量,使他覺得,他就是沉浸於濃郁之中,含其英而咀其華。他雖然很愛他的父母,但是在家裡住了一時,再回到這兒來,卻不由要覺得,好象脫去羈絆束縛一般。這塊地方,連英國鄉村社會里那種對人情的平常拘束鄉村社會的拘束,指鄉下地主對佃農等的干涉管教而言。《哈代後傳》裡載有哈代的一封信,裡面說:"一人居於城鎮,不會因為女兒生了不合法的孩子,或太太喝上了酒,而被迫往他處另找住處。但在鄉間,現在,或者說,最近,卻往往因此而得它去我這並非擁護。也非攻擊這種情況,只敘此事之真相。地主幹涉佃戶,有時有理。有時無理。"都沒有,因為塔布籬並沒有住在本地的鄉紳地主。
牛奶廠外,一個人影兒都看不見。廠裡所有的人,都按著規矩,睡午覺去了;因為夏天早晨起得那麼早,午後非睡一個鐘頭左右的覺不成。門口插了一棵剝皮。帶杈兒的死橡樹,上面掛了些刷洗打磨過無數次而讓水泡透。顏色發白的木箍牛奶桶,好象帽子掛在衣帽架上一般,全都收拾得乾乾淨淨,預備擠晚班牛奶用。安璣進了門裡,走過靜悄悄的過道,到了後面,在那兒聽了一會兒。車房裡面,睡著幾個工人,連續不斷髮出呼呼打鼾的聲音。再遠一點兒的地方,有熱得難受的豬,在那兒喂喂唧唧地叫。大葉子的大黃和捲心菜,也都睡著了,它們那些寬闊發蔫的葉片,在日光下低垂,好象半開半閉的傘。
他把籠頭嚼子解下來,給馬上好了草料,又回到屋裡;那時候,鐘聲正敲三下。三點鐘是下午撇奶油的時候;所以鐘聲一敲,就聽見樓上的地板咯吱咯吱地響,跟著又聽見樓梯上有人下樓的腳步聲。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苔絲,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她就到了他面前了。
他走進來,她並沒聽見,他會在樓下,她更難想到。她正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