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姑娘的文化意義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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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後知道了阿飛的方方面面:這個人物、她的音樂、她的文字、以及她的部分生活。這幾個部分相互重疊交叉,構成一個不完整但是豐富的形象,讓我對於阿飛的文化意義更加疑惑。進而反觀本心,自己的價值觀又一次出現一瞬間的恍惚,彷彿進入三十歲之後,每兩、三個月一次,那種有震感的心律不齊。
其人物
認識阿飛是透過一個叫泡網的論壇。
這個論壇據說聚集了一批九十年代中末期就開始泡網的骨灰級人物,多有名記老炮,而且實行會員制,非請莫入。所以當我在信箱裡收到泡網的邀請信,信上附了密碼,我挺得意。
泡網分談琴、論劍、絕色、尋音等論壇。談琴論壇裡多文學青年和文學流氓,言語有味,思路邪仄,所以常去。在論壇裡常見一個號稱“阿飛”的人上貼,傷春卻不自憐自戀,淫蕩卻不脫衣脫褲,嘮叨卻不沒筋沒骨。帖子一掃,就知道是女的,不僅號稱流氓(阿飛),而且是女流氓,不僅是女流氓,而且是傷春、淫蕩、嘮叨的文學女流氓,泡網欣欣向榮啊,祖國形勢大好啊。
阿飛偶爾上貼,通告“幸福大街”演出計劃。幸福大街我常去,“金魚盆”的水煮魚不錯,“幸福花園”的傑克丹尼全三里屯最低價,艾未未主筆設計的“甲55”有成噸的水泥鋼筋。我問一個網名狂馬、狀如河馬的老大:
“阿飛長得好不好?”
“不好。”狂馬一點猶豫沒有,刺刀見紅,我覺得這個老大具備幹諮詢的潛質。
“唱得好不好?”
“歌詞好。”
“什麼路數?”
“朋客。”
朋客,我懂,就是反叛和暴力。如果主唱相貌俗麗,樂隊髒兮兮,加上兇殺、色情、反叛和暴力,一定牛逼。曾國藩說“花未全開月半圓”最好,所以不絕對牛逼也有不絕對牛逼的好處,所以推掉晚上雜事,直奔經貿大學南門外那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酒吧。
其音樂
阿飛站在臺上,我踮著腳尖,超越一片人頭,望見。身材小小的一個姑娘,穿了個小花棉襖,紅的,上面繡著小花。阿飛雙手大力掐摟著一個大號話筒,彷彿一個大號的花心筒,阿飛大聲尖叫,我對音樂一竅不通,感覺聲音嘹亮而扭曲,彷彿處女叫床,痛並快樂著。
我從小就對音樂一竅不通。我小學時候的恩師是個老右派,會拉手風琴,會吹口哨,小分頭上頭油,風流倜儻,到四、五十幾歲還有豔遇。我看見過他的胳膊內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