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期 旗鼓重整 24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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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侖谷的裡面,土壤肥得出油,地氣暖得發酵,又正是夏季的時光,在草木孕育繁殖的嘶嘶聲音之下,汁液都噴湧得幾乎聽得出聲音來,在這種情況裡,就是最飄忽輕渺的戀愛,也都不能不變成纏綿熱烈的深情。所以本來就一個有心,一個有意的人,現在更叫周圍的景物濡染浸潤得如痴似醉的了。
七月已經日夜相逐,在眼前過去了,接踵而來的是"暑月""暑月",原文Thermidorean Weather。法國大革命時,改變曆法,更易月的名稱。日數和起訖。其中有一月,叫做Thermidor,就是熱的意思,始於通行歷的七月十九日。,這彷彿是自然一方面,看到塔布籬牛奶廠裡的情人那樣熱烈,特為和他們鬥勝爭強似的。這塊地方上的空氣,在春天和初夏的時候,本來非常清新,現在卻變得停滯難動,成了困人的天氣了。空中濃郁的氣味,老壓在他們上面;正午的時候,一片大地好象都昏沉暈去。草原上較高的山坡,都叫跟衣索比亞那裡一樣灼熱的太陽曬成黃色,不過這裡水聲淙淙的地方,卻還有鮮明青綠的草色。那時的安璣。克萊,外面叫熱氣悶得透不過氣來,心裡就叫他對溫柔嫻靜的苔絲越來越強烈的熱愛,壓得喘不過氣來。
雨季已經過去了,高亢的地方都乾燥起來;老闆坐著帶彈簧輪子的馬車從市集上飛一般地跑回來的時候,車輪子把大道路面上碾成粉末的塵土,都颳了起來,車後面跟著老長的幾道飛塵,好象是細長的火藥引線,點著了一般。成群的牛,叫牛虻咬得都要發瘋,院牆上五道橫木的柵欄門,都一蹦就蹦過去了。克里克老闆的襯衫袖子,從禮拜一到禮拜六,沒有一刻不是捲到胳膊肘兒以上的。只把窗戶開著,是透不進風來的,總得連門也都開著才成。庭園裡的畫眉和山鳥,都在覆盆子灌木底下爬動,它們的樣子,與其說是長翅膀的飛鳥,不如說是長四條腿的走獸。廚房裡的蒼蠅,都死皮涎臉,懶得動彈,見了人也不怕,爬的地方,都是平常不去的處所,象地板。抽屜,和女工們的手背。談起話來,總離不了中暑。攪黃油,尤其是儲存黃油,是沒有辦法的事。
工人們為了圖涼快。圖方便,都不把牛趕回家來,完全在草場上,就把奶擠了。一天到晚,樹影兒按著時刻跟著太陽轉,怕熱的牛群,也低心下氣地跟著樹影兒繞著樹幹轉,不管樹有多麼小。到了擠奶的時候,它們叫蒼蠅咬得簡直都站不穩。
在這些天裡面,一天下午,有四五條還沒擠過的牛,碰巧離開了大群,單獨站在一溜樹籬的角落後面;這裡面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