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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前偶爾從網路上看到武漢那場討論會的記錄,後來又在電話裡同鄧曉芒談及此事,交換了一下意見。我們總的感覺是:中國沒有人。尤其是沒有思想者,更不要說有哲學、文學底蘊的思想者了。
從會議來看,與會的那些人都群情激憤,主觀願望都比較好,但一落實到文學這個主題上,便無不顯露出陳舊僵化的觀念,幼稚初級的審美意識,混亂的、表面同主流拉開距離,實際上同主流不知不覺合拍的追求。給人的印象是表面鬧哄哄,其實大同小異,都是一箇中國傳統的思想構架在那裡起作用。說來說去也就是反精神汙染時的那幾句老話,套話,真不知是起了幫忙還是幫閒的作用。
思想者也好,批評家也好,既然敢參加這種會議,就要學一點文學方面的知識,吸取一點新的東西,擴大一點自己的眼界,真正弄懂弄通了再來做這種概括性的發言。我早就在媒體上說過批評界要進行現代藝術方面的掃盲,現在看來思想界(如果與會者能代表思想界的話)也應該掃盲。傅國湧先生說到的當代主流文學沒有希望,許多成名作家粗製濫造,毫無思想,這一點我同他很有同感,我自己也多次在媒體上針對這種傾向進行過批判。可是在這次會議上開出的拯救文學的良方是什麼呢?這應該是最最關鍵的吧。讓我們來看看:
傅國湧:文學要面向當下火熱的社會生活。從生活中吸取營養,不能圈子化。
丁東:文學要看得懂,要有歷史使命感,進步責任感,描寫底層的文學最好,希望看到80年代小說、報告文學爭相傳閱的好形勢。
崔衛平:文學要打破行業的隔閡,要鐵肩擔道義,關注新思想的潮流。
一致認為:既要反圈子化,又要反市場化。要描寫公共生活中的矛盾和巨大沖突——因為現在是天賜良機的好時光。
在我這個80年代成名的作家看來,這幾個良方早在上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初就被主流用過了,一點都不靈。為什麼呢?因為是政治干預文學,且缺乏文學常識,急功近利,違背文學規律。我不願意看到我自己好不容易伴隨市場化而獲得的那一點小小的自由又重新失去,更不願意限制剛剛放鬆一點點,又來一個“思想權威”,規定自己什麼能寫,什麼不能寫,而那理由,又是一目瞭然的極為陳腐的、甚至可說是“新左”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新思想”的潮流是什麼,我反而從他們的倡導姿態中不時地窺見中國傳統思想的辮子。至於說到圈子化,如果是指我搞的這種實驗文學的話,那只是他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