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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我們終於駛回了那座靜默的殯儀館。小吳熟練地將車駛入地下室,隨後我們合力將擔架上的沉重負擔緩緩推入了陰森森的停屍房。我的初衷是先將這具遺體安置在停屍房的臨時床鋪上,待黎明破曉再做打算。小吳對此並無異議,他迅速解開裹屍袋的束縛,一番忙碌後,一切終得安置。
在這過程中,我終於得以一窺這位逝者的真容。與我先前的想象大相徑庭,這並非是一場喜慶的葬禮所需承載的安詳面容。眼前的她,太過年輕,青春的活力似乎仍在她精緻的五官間流轉,讓人難以相信這竟是一位花季少女的終結。她的面容平靜,宛如沉睡,除了那冰冷的膚色與毫無生息的體溫,她看上去與常人無異,甚至更為整潔,顯然已有專業人士進行了細緻的整理,只待最終的火焰洗禮。
在殯儀館這個特殊的場所,我們見慣了生死,但大多時候,那些被送來的遺體都已是家屬或專業人士處理過的“成品”。作為入殮師,我與小吳的日常便是穿梭於生死之間,或是應召前往逝者家中,為他們做最後的整理。師父曾言,這座城市每日都有數十個生命悄然消逝,其中大多數都能以“喜喪”之名得以安息,而餘下的則多因意外、災難或罪惡的利刃而隕落。
然而,眼前這位少女,她的身體完好無損,無絲毫異常跡象,這不禁讓我心生疑惑:她究竟是如何踏上這條不歸路的?我轉頭看向小吳,低聲問道:“小吳,找找看,有沒有隨行的死亡證明?”他仔細搜尋了一番,最終只找到了一份醫院的診斷書,上面赫然寫著“癌症晚期”。或許,這就是她離世的真相,但我心中那份莫名的不安卻久久難以平息。
我仔細審視著少女的面容,儘管出於尊重,我不能隨意翻動她的衣物,但憑藉多年的經驗,我仍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她的安詳之中似乎隱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秘密,讓我無法將她簡單地歸為病逝之列。那一刻,我甚至產生了一個荒誕的念頭:她或許並非自然離世,而是選擇了更為決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老林,你看這姑娘,哪像是普通人家出身?”小吳的突然發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他凝視著少女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這五官、這氣質,還有那條金鍊子,怎麼看都是個富家千金。”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別瞎猜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說著,我們便一同離開了停屍房,留下那具充滿謎團的遺體獨自躺在冰冷的床上。
回到辦公室,我內心的慌亂卻並未因此消散。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