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尾聲(十三)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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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父,”奚平嘆了口氣,“您可真大方。”
他頃刻間透過轉生木在峽江兩岸打了個來回,將銅子放在一戶小商販窗前,用樹枝勾了一包糖回來。
渝州口味接近楚人,飴糖放嘴裡,師徒倆同時一臉慘淡。
支修:“還是那味,嘶……跟藤椒瓜子不相上下。”
奚平:“您那牙掉得真冤。”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被對方話音打斷。
奚平沉默片刻,終於從方才的麻木中回過神來,撐著頭苦笑起來。
“我在渝州待了大半個月,盡興極了,直到臨走,才知道阿姐不和我們一起回去了。我傷心極了,跳車跑回去找她,大哥派人來捉我的時候,我賴在她車裡不肯走,哭得差點背過氣去。”支修將發苦的渝州飴推到左腮,“你知道我姐對我說了什麼?”
奚平被飴糖黏住了牙,含糊地應了一聲:“什麼?”
“她說,‘沒有分別,就沒有思念,不散場的宴席無人能盡興’。”支修抬起眼,平靜地看向奚平,“我入道無悔,但現在想起來,若是病死在三十歲的時候,未必不如現在盡興。世上唯你沒有道心,士庸,自己憋很久了吧?其實人築基時,就跟死了差不多,對不對?”
奚平猝不及防,“喀”一下咬碎了糖塊。
“放心,為師道心還沒碎。”支修說著,攤開手心,手裡有一枚雪裡爬的種子,“‘邪魔外道’總是皮實一點——在化外爐裡看見了什麼?去破法裡,放給我看。”
奚平猶豫半晌,將支修的神識帶進了破法空間,原本小心翼翼地想將化外爐中所見粉飾一下,不料也許是這些鬱結在他心裡堵太久了,才起了個頭,便一發不可收拾——
奚平忙收斂神識,想將師父的神識推出去,支修卻用照庭壓住了他的肩,劍修持劍的手穩如泰山。
即使禁靈,蟬蛻神識也遠快過其他,支修只一眼看完了來龍去脈。
“三日夢草啊,”奚平膽戰心驚地觀察著師父的反應,卻見支修笑了,“原來如此。”
“二手伴生木啊,”支修用照庭拍了他一下,嘆了口氣,“你沒注意到,元洄死時,真元沒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