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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媽呀!我苦命的阿媽呀——!!」
他一邊放聲慟哭,一邊以頭磕地,周圍的人在小聲安慰他。
我連忙拉了拉圍觀的老趙:「咋了?」
「昨天他揹著他媽出去看病,晚上回來時把她媽放在路邊去小解,結果轉身就不見人影了,」老趙嘆道,「怕是滾下山坡了吧,要不就是被狼給叼了。」
我看向嚎啕大哭的德富,他也瞟到了我。
他瞬間把視線錯開。
「我苦命的娘啊,我千不該萬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來,讓你被狼給叼走啊——!」
他哭嚎道。
還沒哭幾聲,人群外傳來一個喊聲。
「德富、德富!沒事,沒事兒!你娘沒事!哎喲,福大命大啊!」
我們循聲看過去,是騎著三輪車的張旺。
張旺是開三輪拖貨的,每天都會往返鎮上和屯裡,他跳下三輪車,把滿臉血跡的德富媽從後座抱了下來。
德富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昨兒晚上回來時,看見山坡下面有兩個黑影在那滾,我狀著膽子開啟手電過去看,你們猜怎麼著!」
張旺又從後座拖下來一隻血淋淋的死狼,喉嚨斷得只剩下一絲兒皮連著。
「德富媽咬死的!」
「啥子?!」
眾皆譁然。
「德富媽,不得了啊!」張旺手舞足蹈地說,「我看到她時,她就死死咬著那狼的喉嚨!我都不知道她咋辦到的,她全身上下,就那脖子和嘴巴能動吧?哎呀媽呀,真是不得了,不得了啊!一百零八歲的老太太!」
眾人嘖嘖稱奇。
老太太真的是福星高照,不對,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啊!
張旺眉飛色舞地說。
我看向德富,他在一片讚歎與議論聲中如同雕塑般凝固著,一動也不動,臉上蠟白如紙。
「德富。」
我小聲喊了喊。
他依然沒反應。
我用力踢了踢他的腿肚,他這才彷彿終於找回魂來,撲向他媽。
「阿媽,太好了!阿媽呀——」他顫抖著聲音乾嚎道。
德富媽一動也沒動,連臉上的肌肉都沒牽一下。
她依然裹著那件秋大衣,大衣上沾滿了血跡,她的嘴半張著,崎嶇殘缺的牙齒裡,赫然還殘留有狼毛與乾涸的血塊。
她用深陷在眼眶裡的鋥亮眼珠子緊緊盯著我,那金黃色的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