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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快刀子殺人,這些年每一個類似的電話無異於鈍刀子割肉。
“有時候也會讓我幫忙給妹妹投票,什麼畫畫比賽、舞蹈表演,還有集齊68個贊免費拍一組兒童生日照。”林言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來,這些年他就習慣了,沒必要拉著顧庭洲一起被這些事影響情緒。
顧庭洲很不喜歡林言這樣,好像家裡多了一個他,就要立刻把那副盔甲都穿戴起來武裝到牙齒。他不需要,他願意聽林言跟他抱怨,跟他吐槽,跟他發洩心中的不滿。
“不開心就不開心,不要裝作無所謂,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這是你家,不需要偽裝給我看。”
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林言似乎接受了顧庭洲的建議,不再維持輕鬆的表情:“我一直都沒想明白,為什麼因為我喜歡男人,就和一切低俗骯髒的事劃上了等號?把我從根上就否定了,好像那些別人嘴裡不好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在我身上。”
這多年過去,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學習獲得獎學金,怎麼用心工作,怎樣在這個城市紮根有一席之地。都無法改變父母的想法,喜歡男人就是原罪。
“很多時候,人和人的思想是兩條平行線,一輩子都沒有相交的可能。不要為難自己,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顧庭洲喝著自己杯子裡的檸檬水,酸酸甜甜的味道洗滌著味蕾。
“我父母離婚後,我媽帶著我回孃家。我幾個舅舅很擔心我外公心軟,疼女兒心切,會把我也納入繼承人考察之列,讓他們跟自己的兒子多一個競爭對手。那些年他們對我的態度很微妙,處處防著我,不准我跟外公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倒是後來我跟家裡出櫃,幾個舅舅才鬆了一口氣,覺得危機解除了。像我這種人外公頂多分點家產,沒什麼威脅。”
顧庭洲說完笑了起來,“這就是世俗的思維,好像從我喜歡男人那一刻,連個人都不配當了。”
煤球走到沙發旁邊,大概家裡從來沒出現這種場景,蹲在一邊好奇地盯著他們。顧庭洲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煤球“嗖”地一下跳上去臥在他腿上。
“煤球好像很喜歡你,明明你才來幾次,就跟你很親。”
林言明白顧庭洲說的每一字,感同身受。一句話帶過的事情,是顧庭洲曾經經歷的每一天。親人的那些話、那些態度對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會有多大的殺傷力。他很佩服顧庭洲,依然活得這麼肆意,不對任何人低頭。
“煤球是愛屋及烏。”顧庭洲調侃道,撓撓煤球的下巴,順著腦門上的毛往後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