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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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他只是坐在床頭,生怕陸清則會消失一般,直勾勾地盯著他。
等到下面的藥送上來後,他才動了一下,面無表情地扣著陸清則的下頜,將藥餵了進去。
並不是以往那種溫柔的口哺,而是懲罰意味地灌藥。
一口接一口的,沒有停歇,陸清則在睡夢中喝得有些急,嗆咳了一下,寧倦才停了手,替他擦了擦唇角的藥。
雖然臉色冷漠,他的動作卻極為小心,像在對待某種易碎的瓷器。
他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咬死陸清則。
喂好藥,寧倦脫下靴子,躺下來將陸清則帶進了懷中,深深地吸了口氣。
熟悉的、溫暖的馥郁梅香盈滿了胸腔。
卻似摻雜了點什麼其他的東西,不是苦澀的藥味兒,而是另一種更為苦澀的東西,讓他心口一酸,委屈得眼眶發紅,卻什麼也沒說,緊緊地抿著唇。
在杏林旁看到陸清則的那一瞬間,他陡然意識到什麼,渾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間冷了下去,旋即又沸騰起來。
陸清則沒死。
他只是丟下他,不要他了。
那一瞬間,他有種被剜開鮮血淋漓的痛徹感。
但是滾沸的血液洶湧地流淌過心臟,整整三年,他從未如此鮮明地感受過自己的心跳。
即使陸清則不要他了,他的心臟依舊為他而跳動著。
寧倦緊摟著那具瘦弱的身軀,溫熱的觸感再不像無數個日日夜夜裡的虛幻泡影。
他長大成人,實現了小時候的願望,可以將陸清則密密實實地抱入懷裡,將下頜抵在他的腦袋上。
被冷風傾灌了三年的心口,陡然盈實起來。
即使人就在懷裡,寧倦還是不踏實。
生怕這還是那一重重夢境中的一環,只要再一鬆手,陸清則就會消失。
直到天色將明時,感受著懷裡人輕微呼吸的寧倦熬紅了眼眶,終於得以確認。
他的懷雪回來了。
陸清則是隔日傍晚才醒來的。
倒不是因為寧倦在客棧茶水裡下的藥太猛,而是加疊上了昨晚那碗風寒藥,裡頭添著些安神的東西。
睡醒時他還在發熱,但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已經消除了。
他閉著眼,暈暈乎乎地醒了會兒神,昨晚的記憶慢慢重新湧現,陸清則陡然睜開眼,倉促地掃了眼周遭的環境。
是一間說陌生算不上陌生,說熟悉但也算不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