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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的研究課題從來不與別人相撞,我的考察路線從來不與別人交錯,我的表述方式從來不與別人近似。他們能爭什麼?”
您繼續問:“你與他們,有沒有意氣之爭?”
我回答:“你們看見了,那麼多人連續傷害我二十幾年。有幾個人已經把傷害我當作一項穩定的謀生職業,我卻從來沒有回擊一句,也從來沒有點過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名。”
您停止提問,靜靜地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我又聽到了您的聲音:“你的每一項回答,大家都可以見證。看來你是一個最不應該受到誹謗的人,卻受到了最多的誹謗。造成這種顛倒一定有一個特殊原因,例如,剛才我想,是不是你太招人嫉妒?”
我回答道:“嫉妒太普通,不是特殊原因。中國文化界可以被嫉妒的人很多,但他們都沒有招來那麼長時間的誹謗。”
您說:“聽口氣,你自己好像已經有答案了。”
我說:“我自己也曾經百思不解,後來,一番回憶使我找到了鑰匙。”
“什麼回憶?”您問。
我說:“回憶起了我還沒有辭職的二十多年前。那時候,我招人嫉妒的理由比後來多得多。我不僅是當時中國最年輕的文科教授、最年輕的高校校長、最年輕的廳級官員,而且還執掌上海市那麼多人的職稱評選。我當時的行事風格,更是雷厲風行、敢作敢為。但是,整整六年,我不僅沒有受到絲毫誹謗,而且也沒有聽到過一句非議。連後來誹謗我最起勁的那幾個人,當時也全部對我甜言蜜語、讚頌不止。”
“我已經猜到你的答案了,”您說,“你遭到長期誹謗的最重要原因,是比較徹底地離開了一種體制。”
我說:“體制是一種力學結構,就像一個城堡。身在其中,即使互相嫉妒,卻也互相牽制,獲得平衡和安全。不知哪一天,有一個人悄悄地開啟城門出去了,城門在他身後關閉,而他騎在馬背上的種種行為又經常出現在城裡人的視線之內。他的自由,他的獨立,他的醒目,無意之中都變成了對城內生態的嘲謔。結果可想而知,他必然成為射箭的目標。由於城門已關,射箭者沒有後顧之憂。”
“這樣的城堡,可能不止一個吧?”您問。
“當然。”我說,“城堡的本性是對峙,如果只是一個,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現在,有的城堡因為有國力支撐而十分堂皇,有的城堡則因為有國外背景而相當熱鬧。我呢,只能吟誦魯迅的詩了:兩間餘一卒,荷戟獨彷徨。但是我比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