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未竟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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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是幾點的飛機?”
“下午兩點,”江聲合上行李箱,輕聲道,“有課就不用送我了,機場離這裡也不遠。”
陳裡予怔了怔,看著手上粉藍與灰黃色調糊作一團的調色盤,沉默片刻,才吐出了聲簡短的應答:“好。”
一個月的時間比想象中還要短,即使江聲已經儘可能延後了買票的時間,也還是不得不在下午離開——畢竟明天就要開學了,十幾個小時的漫長機程有多讓人疲憊他是知道的,對方卻依然選擇負擔著“下飛機後囫圇睡上兩個小時就要去學校報道”的壓力陪他到假期盡頭,做到這個份上,他似乎也不該再哭喪著臉依依不捨了。
只是人非聖賢,道理再是明晰也難以全然說服情感和本能——更何況是他這樣本就矛盾的人。
江聲病了三天,大概是因為很少生病更少吃藥,難得病倒便格外嚴重些,藥物的副作用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幾乎是不分日夜地睡了三天。
——還格外黏人,不是清醒時候那樣剋制且認真、讓人不忍拒絕的黏,而是仗著生病有些不講道理起來,直白又出奇固執地纏著他不讓走,像什麼護食的野生動物。
有時候陳裡予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燒壞了腦子,以至於選擇性地遺忘了他們之間尚且尷尬的關係,並且延續了某種近於幼稚的直球心理,動不動就迷迷糊糊地把喜歡掛在嘴邊——還要使壞騙他回應,倘若他彆扭不說,就會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半是撒嬌半是耍賴地嘀嘀咕咕,直到他滿臉滾燙地說出口為止。
手上的力氣倒是絲毫不像小孩子,抱著他就不肯鬆開,說話時候還會威脅似的叼著他肩頸間的某一處軟肉輕輕地咬,犬齒蹭過面板,不疼,只是癢。
慣常溫柔又細緻的人偶爾無理取鬧一回,寸步不離地依賴他,這樣的反差帶來的殺傷力遠比朝夕纏綿更大,至少對陳裡予來說是這樣。
一開始還會因為不習慣有些心情複雜,心跳也像被對方牽動了節奏般時不時不受控制地加速,後來便漸漸習慣了這樣的變化,只剩下甜軟得快要溢位的愉快心情,還有從照顧與被照顧的點滴細節間嚐到的幸福感。
被江聲依賴的感覺讓他有些上癮,主動照顧病人所帶來的心理上微妙的滿足感也同樣讓他食髓知味——儘管他並不擅長照顧別人,就算第一天特意請了假、之後兩天又恰逢雙休不用上學,能夠無所顧忌地陪在人身邊看護,他還是常常忘記更換早已被體溫浸熱的溼毛巾,也不會讀水銀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