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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下等奴才一樣,為他們牧羊。
年幼的衛青,子夜時分被凍醒,只能擠到羊群中取暖,望著天空的星星,想起自己悲慘的身世,七歲的男孩忍不住流下了心酸的眼淚。
此後,再大的折磨和痛苦都不能令他流淚了。
然而今天,平陽公主那情不自禁傾訴出的痴情和絕望,令他的心碎裂成片。
“平陽!”他終於邁進了門檻,十一年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隔了這樣遠這樣艱難的道路。
他伸出手去,將平陽公主擁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如絲的長髮和肩背。
平陽公主依然閉著眼睛,她害怕這真的是一個夢,睜開眼,一切就會煙消雲散。三十二歲的她,還配得到這份真情嗎?
她能感覺到他熾熱的呼吸,以及他探索一般的輕吻,她慢慢張開滯澀的嘴唇,去迎合他,去回應他。這遲來的感情,令她既興奮又畏懼,她是不是在追求一種犯罪般的快樂?而且像曇花一樣轉瞬即逝?
破屋之外,忽然又響起了馬蹄聲,蹄聲甚急。
接著,一個喘息未定的聲音在門外叫道:“衛將軍呢?衛將軍人在哪裡?”
衛青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她,轉身大步出了破屋,高聲問道:“什麼事?”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將軍家中雙喜臨門,宮中的衛夫人於今晨產子,生下了一個重餘八斤、啼聲響亮的兒子,皇上親自給他取名,叫作劉據。趙吉兒夫人也於今天上午生下了一個兒子,白胖壯大,還沒有取名。”家僕大聲回報。
衛青笑逐顏開,捻著頦下的短髯,思忖道:“是個兒子!叫什麼呢?就叫他衛伉吧,伉者,有為之士,志氣高遠!”
他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進了積雪的破屋裡,平陽公主的臉色變得蒼白,剛剛湧上心頭的喜悅之情,早已不知去向。隔著朽壞的窗欞,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衛青的背影,便悄然退出門,牽上自己的火龍馬,由破窯後面飛馳而去。
她猩紅色的大氅,在風中像面漢軍的大旗一樣飛舞著,豔麗奪目。
淚眼矇矓中,平陽公主似乎又看見了自己在西廂地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抄錄的那首詩:
北風其涼,
雨雪其雱。
惠而好我,
攜手同行。
其虛其邪?
既亟只且!
……
十一年過去了,衛青不再是當年那個不沾煙塵的單純少年,他已經是聞名天下的上將,已經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