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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腳雙手凍得紫青,眉毛和眼睫上掛著厚厚的霜,睏意迫使賀重錦合上雙目,又迅速睜開。
不能睡著,在這裡睡著會死的。
他不想死,不能死啊!他要活著,活著離開穎州!
*
院子裡石桌邊,八角燈籠裡發出溫煦的暖光,照亮了鋪開的宣紙。
江纓正在提筆練習書法,她已經背完那首詩了,想在宣紙上書寫,忽然發現出來時忘記拿硯臺了,便回到屋中取硯臺。”
女子推門而入,卻見榻上的賀重錦死死攥著棉被,劇烈喘息著,汗水打溼了額角的髮髻。
“夫君?你怎麼了?”
江纓來到床前檢視,她以為賀重錦生病發熱,用手摸了摸額頭,再摸摸自己的。
嗯?不熱呀。
原來是做噩夢了。
因為從小到大,她每晚學習八雅都要到深夜才能睡覺,所以江纓很少做噩夢,睡得很香很沉。
她想,賀重錦是一品宰相,朝堂上的事繁多複雜,他思慮的多了,自然噩夢一個接著一個。
得想個辦法讓賀重錦安靜下來,好好睡上一覺。
此時,賀重錦正陷入噩夢的漩渦,他看到了雪,也看到了血。
忽然之間,一道清風般悅耳的笛音闖了進來,所有的恐怖景象瞬間消弭成了光塵,那是一首安魂曲。
榻上的青年緩緩睜開雙眸,俊美無暇的面孔還帶著些許蒼白,那場夢真實到明知是夢,但仍舊恐懼不散,如果不是這首安魂曲,他難以脫身。
是什麼人在吹笛?
身旁無人,只剩下空蕩蕩的被褥,江纓不見了。
青年下塌,推開西窗,抬頭望向閣樓,便見女子披著藕色披風,裡面是雪白中衣,青絲如瀑,蝶翅般的睫毛微微垂著。
她玉指輕啟,清越的笛聲環繞整個小院。
皇京第二才女,琴技絕佳,吹笛也不差,是那樣的美。
賀重錦怔愣地望著她許久,胸口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種極為不真實的朦朧感。
這是他將要過門的新婦,以後她是他的。
江纓正吹得認真,她上一次吹笛還是在很久之前,近年來桂試八雅沒有考吹笛的技藝,所以不知道吹得如何。
一曲終了,書法也寫完了。
她挑燈下了閣樓,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賀重錦已經安靜熟睡,看來安魂曲是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