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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硯隨一下子心裡悶痛,忽地抬手捂住了心口,動作間拂落了桌面的硯臺,砸在地上,似乎又砸在了心上。
單薄的衣裳被墨水浸溼,星星點點散開,袖口、領口……甚至是臉上,都沾染上了,看上去頗為凌厲。
竟是為了幫賀沅安拿到私鹽案的證據,連自身安危也不顧了。
喉頭處有血腥上湧,賀硯隨緊咬牙關,把那抹腥甜嚥了下去。
十九打了個寒顫,下意識退後了一步,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迎月拉出門外,關上門。
迎月抬眼看他,十分不解:“你把我拉出來幹什麼?主子不是有事要跟我們說嗎?”
“你傻啊。”十九劫後餘生,言談間帶了幾分慶幸:“主子問景王殿下的行蹤,不過是想問蓮姑娘。而聽我說起蓮姑娘,主子便生氣了,大概是那日蓮姑娘和主子劃清界限,賭氣罷了。”
“若我們此刻還在裡面,遭殃的便是我們了。”
十九揚了揚眉,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慶幸。
迎月若有所思,“說得有道理。”
下一刻轉身進了屋子,果然有物器摔落的聲音。
唉……主子一遇上蓮姑娘,脾氣就控制不住。
十九不忍直視,不懂迎月為什麼要去觸主子的黴頭,不過還是認命地進了房間。
賀硯隨已然平復下來,只是臉色依舊難看,十九看得心驚膽戰,忽然賀硯隨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後背瞬間湧上一股寒意。
不過沒有持續多久便移開了,十九鬆了一口氣。
“你們偷偷潛入莊府,伺機而動,勢必要拿到私鹽交易的賬本,下去吧。”賀硯隨冷冷說道。
迎月和十九躬身行禮,退下了。
窗外風聲瑟瑟,賀硯隨站在窗邊,盯著牆上的樹影一動不動,像一尊矗立的雕像,眼睛漸漸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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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玉荇和賀沅安到達莊府之時,宴會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莊塵坐在主位,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管家上前通報,莊塵才大發慈悲施捨了一個眼神給他們,敷衍地拱手,“景王殿下,還有這位姑娘隨便坐吧,我莊某的宴會,沒有那麼多規矩。”
賀沅安眸光微動,選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了。
蓮玉荇則在賀沅安的對面就坐,從善如流飲酒作樂。
莊塵旁若無人,喝下舞女遞來的酒,又叼了一個葡萄送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