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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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要到溪水邊去喝些冷水,一跟斗卻倒在那裡,醉得一灘爛泥了。
月亮幽幽地上來,溪水嘩嘩地流著,星月全然在水底,或者不動,或者拉成長形,那光線乍長乍短,變化不定。夜露很快潮起來,打溼了草,打溼了禾禾的衣褲。他醒過來,說聲:“不好。”就翻身坐起來,覺得頭疼得厲害,要爬起身,又軟得無力。他知道自己又醉了。“多丟人喲!”他罵著自己,一口一口噴著酒氣,泛著酒嗝兒,就用手指在喉嚨裡摳起來,哇地吐出一堆東西。再摳再吐,肚子舒服多了,就在溪水裡漱口喝水,
將頭塞進水裡冰著。一直坐到山窪裡的人家關門上炕,視窗的燈光滅了,他站起來,夾了被子,慢慢往回走。“我這成什麼模樣,讓人笑話嗎?”他靠在樹上,作著呼吸,擦乾了頭髮、手臉,強裝精神地下山了。
煙峰和回回一直不見禾禾回來,就提了燈籠來看他,一見面,他卻笑著打招呼,看不出一點酒醉和悲哀。回家來又說了一些別的閒話,他就回到西廈屋裡睡下了。
無論如何,煙峰卻有些納悶。她在林子裡見到的禾禾是那副模樣,而到家裡又像換了另一個人,心裡總不踏實。睡下後,就一直沒睡著,仄著耳朵聽西廈屋的動靜,直到後半夜,她撐不住了,眼睛一閉就睡去了。天明起來掃院子,叫喊禾禾,喊了三聲不見動靜,過去隔窗一看,屋裡卻空空的,就大聲叫回回。回回起來也驚駭不已,不知道禾禾這是到哪裡去了。
“他不會尋短見吧。”回回說。
“哪裡的話!”
“你怎麼保得住?人到了這一步,受不住呢。”
“別胡說八道!”
“那到哪兒去了呢?”
“到哪兒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