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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來好似被人揪著後頸拎起來,全身失重,雙腳離地,慌不著路。他東張西望,周圍就兩塊隔板,抽水馬桶,幾卷廁紙,還有孤零零的垃圾桶,都藏不住大活人,也藏不住空氣裡那點若有似無的腥臭。他扯了幾節紙,胡亂蹭著沾滿液體的手,蹭得稍稍褪色的掌心又泛紅潮。
“春來,我知道……你在裡面。”肖若飛聲音很低,有點啞,似乎只讓顧春來聽到,天地神明都不可以。
“別過來,你先等等再說!”
顧春來羞愧難當,被人撞破國王的驢耳朵,匆忙丟掉揉爛的紙團,拉水閘,打算把剛才發生的一切衝進下水道,就當沒發生過。
待水聲回落,肖若飛再次開口:“好點了嗎?問題……解決完沒?”
原來他都知道!
“沒關係,你第一次拍床戲,真的沒關係,別往心裡去。”
“不可以!”顧春來脫口而出,“拍戲有生理反應根本不專業!”
騎士靴挪動位置,離門更近,鞋尖透過下端的縫隙,在隔間裡投下一塊棕色的光暈。肖若飛的聲音也更近,貼著門,擴散到顧春來雙手可及的每個角落:“你是正常的男人,有反應很正常。最後效果很好,監視器裡什麼都看不出來,導演也滿意。她說,今天先收工,明天拍另一個角度,不露背,你不用提前化妝。”
“但你能看出來……”顧春來聲音沮喪地能摘出烏雲,“別人……別人恐怕也……”
“這,我就沒辦法了,”肖若飛聲音透出一絲無力,“我本來跟他們說,你背疼,去穿衣服。結果攝影師笑我,說你跑得飛快,哪是背疼,是雞兒疼……”
顧春來彷彿踩到釘子,叫了一聲,後退幾步,更是不敢靠近出口。一旦離開這裡,必定要接受無數雙眼睛的拷問和質疑,只要想想,他連碰觸門鎖的勇氣都沒有。
見顧春來半天沒講話,肖若飛繼續:“不過你別擔心,學姐替你解釋了,導演也替你解釋,她們都說,開拍前,你在想你喜歡的人,表演的時候代入了。”
“沒、沒有給學姐造成太**煩嗎?”顧春來聲線尖細,混著哽咽。
肖若飛頓了頓,說:“這個……你得親自問學姐,我沒法替她答。”
“那你呢……有沒有給你帶來麻煩?”
肖若飛感到莫名其妙。拍攝完全按進度走,不快不慢;之前自己闖的禍也算有了完美的解決方案。作為駐場編劇,現在基本沒有他的事情,又談何麻煩?他想了想,只好不明所以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