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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刁鑽,羊兒貓兒,豬兒狗兒,不是很尋常見麼?”阿元微一個起勢,要自己斟茶,姑姑忙越過去接了茶壺。
“這等小事,夫人吩咐我們便是。”
阿元嬌嬌一笑:“如今我這身子越發不便了。”
“我看夫人倒是不很顯懷。旁人同樣月份,身子重得多呢。”
阿元聞言,微微低了頭,蹙了蹙眉道:“是麼?”
她似乎還欲問些什麼,眼光瞥見醫女仲氏已端了安胎藥來,徑自乖巧地將藥湯喝了,道:“成日只是坐著,聽說仲姑姑早年隨夫行醫,去過好些地方,說些舊日趣聞聽聽好不好?”
仲氏本不是多話的人,入宮侍奉十二分的謹慎小心,到了阿元這裡,如籠鳥外放,天地自由,每日除了照看阿元,便是在山間尋藥,性子倒也養得活潑了幾分。
“舊聞倒是不少。不知夫人想聽什麼樣的。”
“仲姑姑是大夫,可大夫前頭若多一個女字……姑姑是如何熬出頭,連丈夫的風頭也給搶走了?”
“無非是因為,女眷,多半還是忌諱男大夫,不就便宜了我這個女大夫。”仲氏說笑間,順手拉過阿元的腕子,一邊把脈一邊道,“早些時候,我那相公外出行醫,許多官家小姐生了病,忌諱很多,這不讓看,那不讓瞧的。相公便帶上我,讓我細細看了女病人,一一將病況說與他知。我跟他時日久了,慢慢這醫道也就通了。頭先只是普通的病症能治,再後來,官家親眷凡有疑難,漸都來尋我,再後來……機緣巧合,施針為太后料理頭風之症,蒙太后賞識,便將我們夫婦召入宮中侍奉。”
阿元端詳著仲氏的眼眉:“我的孩兒好麼?”
仲氏笑了笑:“自然是好。”
“若是如此,為什麼仲姑姑替我把脈之時,總要強顏歡笑?”
仲氏一時啞然,繡訸慌忙接嘴道:“夫人何必多心。要知道,陛下對這孩兒如此偏疼,若有什麼萬一,我們底下人萬死也……”
“繡訸姑姑,別這麼說。”阿元輕輕一笑,反手輕撫了撫仲氏的手背,“仲姑姑,原諒我這人多思多慮。若真有什麼,那也是我福薄,不干你們的事兒。”
仲氏展顏笑道:“若是夫人還福薄,天底下便沒什麼有福之人了。”
阿元覺眼前白光t一閃,是任弘微著衛官的鎧衣來了。
“若還嫌福氣不夠,咱們這孩兒,便叫‘福滿’,好不好?”
他的笑意中帶著一絲兒難以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