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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拓跋虎文此前共見過兩次。一次是在元慶末年的上都城四方館,一次是在昌祐之後他從建康離去的北郊山口。
朱雀橋寬達數丈,面對一前一後的圍堵,拓跋虎文已無路可走,他翻身下馬,握緊手中的鋼刀大吼:“那便來決一死戰,看看老天留下誰的命!”
橋北的謝賡也翻身下馬。趙執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謝賡長了好長的鬍鬚。他從前在京中是短髭,在北地數年竟蓄了滿臉虯髯。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趙執心領神會。拓跋虎文已到末路,跟此人不必講求武德。不死不休!
“陛下!陛下!”朱雀橋畔,不知從哪裡衝出一隊北灤軍,飛速趕往橋上救駕,被岸邊的大晛軍攔住,喊殺打鬥聲再次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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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時刻已至日落,然而日光被冬日厚厚的雲層所阻,天色昏冥。方才橋上擲出的火彈引燃了橋頭兩岸酒旗、闌干、樓宇,朱雀橋兩岸,很快在薄暮的晦暗天光中燃起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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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地窖中變得擁擠。所有人住到了前間,地窖後間堆滿了兵亂時搶護下來的各類簡牘、典籍。李穠帶著阿棉和令容將之粗粗整理,碼放整齊。這些簡牘,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
城門處震動了一天一夜,建康城破,此後,頭頂的街巷變成血肉橫飛的修羅殺場。地窖中的眾人無不心緒複雜,連同李穠在內,所有人都變得沉默。窖中的氛圍壓抑沉重,只有外出搶護簡牘的夥計回來,才會熱鬧一陣。
直到三日後,有訊息傳來,謝賡率長熇軍入城了。此處地窖挖得深而隱蔽,可頭頂的吶喊廝殺打鬥,卻能透過地面傳導而下,使地窖中的人聽得十分清晰。這是建康城百年以來遭遇的最慘烈的殺戮,血水順著泥土滲入地窖的泥壁,觸目驚心。
謝賡和趙執率大軍南北夾擊,李穠站在洞口靜靜聽了許久,堅定地告訴眾人:“謝侯和趙大人不會讓任何人佔住建康,拓跋氏必敗。”
話雖如此,李穠看似面色平靜,語意篤定,胸中卻劇烈地跳動著,怎麼也平復不下去,一股難言的不安自胸腔蔓自全身。地窖中看不見天光,但有一尊銅壺滴漏可辨認時辰。自清晨至日晚,地下的時間一點一滴,慢得彷彿過了百年之久。
李穠坐在燈下,提起案上的筆想寫些什麼,幾番平心靜氣,卻遲遲不能動筆。
趙執和謝賡與拓跋虎文同在城中激戰,再如何佔盡地利人和,結果終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