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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進去,屋子裡一片漆黑。在漆黑之中,他的眼光搜尋著角落裡那本曾經夾了他抽屜,讓他驚惶失措的杜拉斯的《情人》,裡邊的一些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七跳八拐地跳躍出來,也跟多年後他陪孩子一起觀看的餅乾警長的動畫電影一樣,趁著夜深人靜,它們便活躍起來:“屋子裡一片黑暗,它被永遠不會停息的城鎮的喧囂圍繞著,又被街上的聲音和人流帶走,我的身體就這樣暴露在市井的喧鬧之中,被來來往往的嘈雜一覽無遺。”“我”和“他”喜歡在只與街道洶湧的人流和喧鬧隔著一道木質門板的玄關裡纏綿,叫賣聲徜徉在他們的頭頂,門板間穿透進強烈的陽光,他們從門板邊,做到玄關下,越過廳堂與玄關的階梯,行雲流水般,斷不分離。
他的窗外斷無嘈雜。只有淒冷的月光,但他的心中洶湧澎湃。她要他把她寫給他的話埋進杜拉斯的回憶裡,那個叫做印度支那的西貢的小鎮上的一個單身公寓裡。她當然不會知道,她只知道封面上的那兩個紅色的鮮明的大字。
如果把它退回,她真會放進她的枕頭裡嗎?如果如此,也未免不是一種幸福,從來沒有人如此為他做過,雖然如此,他們將從熟悉變成兩陌路,如果只是陌路,那也未嘗不是斷無波瀾的結局。只是,今後如何面對,在講課的聲音和她的目光中作一個最好的選擇?只是,他怕見到她說的真的血,一滴一滴下落,滴盡的,也許會是他心頭的鮮紅生命。
如果放進杜拉斯里,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理解了那兩個字的含義?不行,絕對不行。
這一夜,他失眠了。
一個星期。她沒有來。
一個星期之後,課代表上來了。他抽出了她的作文字。
於是,她馬上上來了,氣喘吁吁。
“你?好久沒上來了。”他很緊張。
“你改作文呢,不敢打攪,更不敢窺探別人寫的話。”他發現她的臉,比一週前更為瘦削。
“你……”他目光躲躲閃閃,在她瘦削的肩膀和窗臺間挪移。
“我的……”她欲言又止,又急切地問道,“你沒有把我的弄丟吧?”
“不敢……怎敢……我有鮮紅的血液一樣的這支筆……你,卻給我出了一個世界上最難的題……”他拽起了那支紅筆,手卻在瑟瑟發抖。
“你膽小!”她搶過那支紅筆,握筆的手在桌面上狠狠地磕著,筆尖的紅水,灑落在灰白色的陳舊杉木板上,洇染成一朵大紅的梅花。她的手臂,瘦削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