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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軟頭上貼著退熱貼,微卷的長髮壓在腦後,右手打著吊針,針頭扎入白皙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連指甲蓋都沒有血色。手腕纖細過分了。

形狀完美的嘴唇乾裂起皮,胡亂的說著一些無意識的話,貼近了也聽不清。

因為是醫生,莊霽寒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阮邵元站在他旁邊,看著他用沾了水的棉籤塗抹她的唇瓣,動作輕柔。

陸行野站在離她有段距離的地方,看過去卻是清楚。唇瓣沾了水在燈光下泛著光澤,似是山間陽光下她喝過果汁後的微潤,蒼白纖弱的指端對著他點了點唇瓣。

飽滿的唇肉被壓下一個凹陷,露出一點雪白的貝齒,還有她問,他是不是後悔了。

竟然記得這般清楚。

她開始發汗了,頸間和額頭都膩了一層薄汗,鼻尖也冒出幾顆汗珠,莊霽寒拿起乾毛巾,擦去她臉上的汗珠,額上的碎髮也被撩起,然後輕輕擦去溼意。

當著阮邵元的面,動作不算出格,身上卻是不敢碰的。

他讓開位置,讓阮邵元過來,三個人在不同的位置守著她。

吊瓶裡的藥水去了差不多一半後,阮軟艱難的睜開眼,眼睫顫抖。

逐漸恢復的視野中是阮邵元放大的臉,他彎著腰低下身子看她,一開始還有些模糊。

“爸爸……”一開口就是嘶啞,喉嚨乾澀的痛。

她眼睛溼漉漉的,渾身都難受,反應很慢。

看到一旁掛著的吊瓶,“我又怎麼了?”

“剛剛發燒了,可能是受到了驚嚇。爸爸聽說你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可是嚇壞了,幸好沒事。”他沒懷疑阮煙是故意的,“剛才太著急了也沒和小煙說什麼,晚點我得再去交代她幾句,下次發生這種事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女傭來處理。要是你真的出了事……”

他沒再往下說,看向陸行野,“不過你今天怎麼回事?嬌嬌不舒服你送她回房後竟然走了,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陸行野沒有辯駁,“先生,這次是我做的不對。”

“我看你不適合再跟在嬌嬌身邊了。”

陸行野面色未變,情緒卻有了變化,並不想被從她身邊調離。

“他救了我。”阮軟突然出聲,“你不能把他調走,是我讓他出去的。”

“你讓他出去他就能什麼也不管了?”

阮軟看著他,“難道他不能聽我的?我說什麼都不算嗎?”

“爸爸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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