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第7/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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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醫學昌明所累。我忽然大笑起來。
去探平兒,他見到我很高興。
“爸爸結婚了。”他向我報告。
“我知道。”
他祖母同我說:“你放心,我同涓生說,你又不是花不起,在外頭搬開住,別騷擾我們。”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老太太是一片好心,也未免是多疑點。
“後來涓生將她的油瓶趕到她前夫家去,現在他們只兩人住。”
油瓶。這個名稱源起何處?
我怵然心驚,倘若我再婚,平安兩兒就成為油瓶?
孩子們何罪,這真是封建撩會最不人道的稱呼。
“子君,你現在不錯呀,有工作有寄託。”
我唯唯諾諾。
“涓生同她也時時吵架。”老太太停一停,“我便同涓生講,這不是活該嗎,還不是一樣。”
我詼諧地說:“也許吵的題目不一樣。”
老太太瞪傻了眼。
過一會兒她說:“你沒有物件吧?”
我不知如何回答,這不是一種關懷,她只是對於前任媳婦可能再婚有種恐懼。
我說:“沒有。”
她鬆口氣。“婚呢,結過一次也算了,男人都是一樣的,為了孩子,再嫁也沒有什麼味道。”
我莞爾,敢情史家的長輩想我守一輩子的活寡,還打算替我立貞節牌坊呢。
我不說話。
“嫁得不好,連累孩子,你說是不是?”老太太帶試探地說。
我忍不住問:“若嫁得好呢?”
老太太一怔,乾笑數聲,“子君,你都是望四十的人了,擇偶條件受限制不在話下……”
說得也是,有條件件的男人為什麼不娶二十歲的玉女呢。
我笑笑地嘆口氣,“你放心,我不會連累孩子的名聲。”
“子君,我早知你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老太太讚揚我。
我也不覺是遭了侮辱,也許已經習慣,沒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
“那麼上次聽誰說的那個外國人的事,是沒有的了?”老太太終於說到正題上去。
“誰說的?”我真想知道。
“涓生。”
我心平氣和地答:“沒有的事。外國人,怎麼可以。”
“可是你妹妹嫁的是外國人。”老太太真有查根究底的耐心。
她是看定了我不會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