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6/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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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書席上那樣拘束,但也不便亂開玩笑,只安安靜靜地坐著聊天。
“媽!”張嘯林一開口想起杜月笙的告誡,趕緊繃住,定定神喊道:“老翁,來寫局票。”
“老翁”名叫翁左青,是張嘯林介紹給杜月笙,專司筆墨的;吃花酒有他在場,叫堂差寫局票,便是他的差使。張嘯林聽說張宗昌好熱鬧,自作主張,替他叫了八個堂差;此外,每人至少一個,亦有叫兩個的,因此,主客共計八人,堂差不下二十名,加上跟局的孃姨、大姐,將前樓的大房間,擠得幾無迴旋的餘地。
這天杜月笙與張嘯林商定在富春樓老六的香閨請客,是因為她那裡地方大,氣派夠;更因為她除了花國大總統的“榮銜”以外,應酬功夫,八面玲瓏,由她來做女主人,能隨機應變,把場面控制得很好。
果然,敬酒敬到張嘯林,稱呼尷尬了;平時叫他“張大帥”叫慣了的,此時有張宗昌在,不便再這麼叫。她笑一笑說:“唷,今朝倪搭有兩位張大帥哉!”
“老六,你弄錯了!”張宗昌指著張嘯林說:“他是張大帥,俺是張小帥。”
“那哼勒?”富春樓老六不解其語,看著杜月笙問。
杜月笙想一想明白了,“張大帥的大號叫效坤,各省的督軍、省長稱他‘效帥’”。他說:“效、小聲音很像,張大帥是在說笑話。”
“倒看不出,張大帥格能客氣。來,來!”富春樓老六說:“兩位張大帥喜相逢,大家乾一杯!”
“媽!”張嘯林又打個頓,“我敬,我敬!假大帥敬真大帥。”說著,幹了酒照一照杯。
“不是,不是!小帥敬大帥。”張宗昌乾了杯,看著張嘯林說:“俺是老粗,肚子裡藏不住話,你老哥剛才好像有句話想說沒有說;俺什麼忌諱都莫有的,你想說盡管說。”
“沒有啊!”張嘯林詫異,“我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肚皮裡擺不牢話的。”
“俺的耳音最好。”張宗昌指著自己的耳朵說:“你老哥,兩國都是這個樣,好像要說一個姓馬的。”
大家都一愣,隨後便有好些人忍俊不禁;張嘯林自己也覺得好笑,當然也有些發窘,只好示意女主人替他解圍。
富春樓老六便停住笑聲說道:“我倪格張大帥,講閒話末,板規要三字經開頭格;今朝為仔有貴客,自家做忌,開出口來,曉得下頭兩個字難聽弗過,豪燥縮伊轉去,三個字末只剩得一個媽字哉。”
“他奶奶的,那不憋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