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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羽聽到這裡倒抽一口氣:“你騙人吧?舅舅舅媽怎麼可能關心我的婚事?你就是不想我多問,故意拿這話來堵我。”
我忍不住勾了勾唇:“你知道就好。”
沈洛羽大吐苦水:“你以為我想管啊,那不是我媽逼的嗎?舅舅舅媽老找我媽問你的事,我媽不知道就問我,那我不是隻能問你了嗎?你們一家人真的很奇怪,為什麼要兜這麼大個圈子,直接問你不好嗎?”
輪椅停在停車位前,那點因為沈洛羽升起的笑意,轉瞬又因為她的話消散一空。
路上行人寥寥,各自匆匆前行,唯有路燈還算貼心,像個稱職的老母親,替我照亮昏昧的前路。
我仰起頭,衝我的“老母親”嘆了口氣,道:“是啊,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呢?我也很想知道。”
電話那頭一靜,沈洛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開始慌忙補救。
“不是,可能舅舅、舅媽怕打擾你工作吧,你整天那麼忙的……”
從我車禍癱瘓,再到北巖出生,雖然沒有過任何爭吵,但我和父母的關係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疏遠。十二年過去,冰凍三尺,如今就連一起吃飯都透著股找不到話題的尷尬。我平時沒事不會聯絡他們,他們想知道我的近況也不會主動問我,而是迂迴曲折地要沈洛羽來打聽。
怕打擾我工作?這話沈洛羽說出來不知道自己信不信。
他們不是怕打擾我工作,他們只是怕我。怕我讓他們想起曾經那個引以為傲的兒子,怕突然意識到我已經成了一個讓他們無法忍受的廢物,也怕我哪一天心血來潮,追問他們關於北巖的出生問題。
我在車禍癱瘓的第三年,母親生下了與我相差二十二歲的弟弟。這個在我癱瘓後由母親高齡產下的孩子,像一個“薛定諤”的禁忌——只要不去深究,大家就還能麻痺自己他只是個美麗的意外。
但其實就跟王教授的假髮一樣,每個人都對他的出生緣由心知肚明。
“好了,我要開車了,沒事我掛了。”
沈洛羽話音一頓,長長嘆了口氣,透著萬般無奈。
“過幾天我去看你,你自己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我拉開車門,放下駕駛座旁的輔助座椅,藉著手臂力量將自己挪到那上面。等輪椅被收到後座,我再升起輔助座椅,將自己挪到駕駛位上。
我已經很習慣做這些,前後一共也才花了兩三分鐘,絕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等輪椅收納好。
由於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