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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房,叫了聲‘阿爹’,用的是S市的腔調,“記憶是錯亂的,管我叫媽咪的名字,而且對這邊的土話比較有反應,醫生說他可能現在是早期記憶最清楚。”
荀爵士是半靠著床頭的,他用的當然是最好的電動病床,病房內也不會有任何讓人不愉快的味道——像是褥瘡這樣的東西,不可能存在於有錢人身上的,荀爵士一個人有六個護工,兩個一組三班倒,這要還能生褥瘡那就有鬼了。
但是,他依然瘦得讓金曼曼有些遲疑,甚至不敢靠近——長期臥床導致的肌肉流失是不可避免的,如果金曼曼夠誠實的話,她會說——她簡直就是看到了一個活骷髏,昏昏沉沉地靠在病床上,荀爵士的眼睛因此顯得格外的大而且黑,看起來有幾分病態的可怖。
Julie又很響亮地叫了一聲,“阿爹啊!”
她注視著父親,神色是複雜的,惋惜、不忍之中又有一點點說不出的快意,但她的舉動卻又極其溫柔小心,她坐到病床邊上,招手叫金曼曼過去,“阿爹,我帶金小姐來看你,你還記得她嗎,金小姐?”
“秀英。”
荀爵士枯乾的嘴唇翕動著,聲音極其細小,他似乎現在才對Julie的第一句話做出反應,“秀英——我——我——”
“秀英是我阿媽的名字。”Julie有些驕傲地說,看來,荀爵士在生命的盡頭也還記得母親,對她是很大的寬慰,她俯身說,“哎,哎,你講,你慢慢講。”
但荀爵士什麼都講不出來了,語言能力恢復得不好,金曼曼站在病床不遠處,望著這個枯瘦的老人,他的顴骨在面板下醒目地移動著,他的手慢慢的,以譫狂的姿態揮舞了起來,金曼曼注視著他,就像是注視著黃金棺材中的屍骨——在這個金錢最富集之地,她反而見到了金錢力所不能及,最虛弱最虛妄的一面。
“曼曼,你也叫叫他。”Julie也有些著急,利用一切夠得到的幫助。金曼曼上前叫,“阿爺?”
爵士沒什麼反應,金曼曼又叫了聲,“爵士”,老人家還是木然地望著她們,他的視力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金曼曼其實覺得爵士這時候是清醒的,至少是比表現出的清醒,只是他失去了語言能力,看來也無法寫字,心裡的意思表達不出來,這才逐漸暴躁,情緒一上來又容易頭疼。
不過,這也只是她的猜測,此時說出來等於得罪了護工,因此金曼曼並沒有直接表達,只是委婉地對Julie說,“我聽說有一種機器,能讓得漸凍症的人來表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