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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我不會忘了你的。”她閉上了眼睛,“你將來會忘了我吧?會娶妻生子,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吧?”
小四說不知道,“也許會的……”也或者永遠忘不了她,忘不了蹲在艙房門前生爐子,煙熏火燎裡她滾燙的嘴唇。
第二天她依約,答應進宮了。皇帝被吊足了胃口,早就急不可待,派了司禮監和御前的人去接應,排場之大,不是那些順順溜溜進宮的王女所能比擬的。
小四盡護衛之職,送到神武門前,看著她盛裝下車,登上了宮裡預備的抬輦。內侍太監擊了擊掌,廠衛依規矩退讓到一旁,隨著掌事太監高呼一聲“南苑王郡主入宮伴主啦”,抬輦上肩。珍熹腦後壓住燕尾的那排米珠步搖簌簌顫動著,他看不見她臉上神情,總覺得她隨時會回過頭來,可惜沒有。
抬輦滑入順貞門,漸行漸遠漸漸不見了,曾鯨走過來,負著手衝他笑了笑,“恭喜傅小旗,今兒就換了牙牌,走馬上任吧。”
無論如何,南苑王郡主進了宮,各自的差事都算交了。曾鯨沒有立時向梁遇回稟,吩咐乾清宮的人仔細留意御前的動向,待次日才寫了信,裝進鴿腿上的小竹筒裡。
信鴿飛躍重洋,沿著臨海一線向前搜尋,蒼茫的海面上終於出現一支船隊,福船巨大,後面跟隨數十艘中小型戰船,風帆鼓脹一路南行,在海面上綿延了百丈之遠。
高大的船樓後部設了鴿巢,信鴿甫一落地,守在一旁的番役便解下腿上竹筒,將信送到了梁遇面前。
艙房裡正議事,隨堂和司房都在,梁遇展開紙卷看了眼,淡然笑道:“南苑王府的人進宮了,拖了這麼長時候,皇上一見果然被勾了魂兒,當晚就翻牌子,且留宿到天明。”
翻牌子並不稀奇,皇帝也圖新鮮,新進宮的嬪妃當晚侍寢常有,但留宿到天明的卻是不常見。宮裡關於侍寢,有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嬪妃不在龍床上過夜,一般完事後就給送回自己寢宮,這也是確保皇帝睡夢中不受驚擾。當然也有不肯照章辦事的,但能讓皇帝破這種例,必然聖寵已極。這宇文氏才第一日進宮,就引得皇帝不顧禮法,瞧這勢頭,恐怕將來還有與皇后分庭抗禮的時候呢。
“這女人不簡單,讓曾鯨派人好好盯著,用度上頭別虧待了她。皇后是詩禮人家出身,少不得看不慣,倘或因此訓誡,勢必明面兒上結仇,她不是宇文氏的對手,還是得想法子勸著點兒,可別皇后寶座還沒捂熱,就讓人給拱下了臺。咱們不在京裡,六宮小小變動不礙的,根基不能亂,要是亂了,再想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