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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似乎是要把眼前那道陳舊黯淡的樓梯吸進我的肺裡——它在我灼熱的注視下,已經愛微妙地輕輕顫抖,輪廓都亂了。
門開了,那個開門的人令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
昭昭看了我半晌。然後側了一下身子,把我讓了進去。
“我哥哥在哪兒?”我決定單刀直入。
“他回家了。”昭昭淡淡地蜷縮在沙發上,裸露著修長的小麥色的雙腿。地板上居然扔著一條牛仔布的半身裙——真沒法想象她穿裙子會是什麼樣。
“他沒回去。他昨晚就沒回去。”
“昨晚鄭老師和我都在醫院裡面,然後天亮了。”她的邏輯重音加得很奇怪,似乎“天亮了”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情,“他就把我送回來這邊,接著就回家去了。剛剛走,你們錯過了。”
“醫院——他怎麼了?”我脫口而出,但是看著她的表情,我立刻就意識到了一件事,慢慢地問,“你怎麼了,昭昭?”
“沒什麼,是老毛病。”她說這菊花的語氣活似一個老人,“我的身體不大會自己造新鮮的血液,現在的血都用舊了,流來流去都是那些髒的血,所以得吃藥。”——她像是開玩笑那樣,說自己身體裡“流來流去都是髒的血”,那一瞬間她淡漠的神色中浮上來了一點點鮮明的情感,是對自己的厭棄。
這間房間空蕩蕩的,所以的架子都是空的,沒有擺設,沒有裝飾,只有一隻殼子上落著灰塵,並且時間不對的小鬧鐘——江薏姐離開之前曾經處理掉了大部分東西,姐姐還來幫過忙。昭昭對面的電視機原本像箇舊式新娘那樣,從上到下覆蓋著一層布,現在被掀起來一半,我撿起身邊的遙控器開啟它,財經頻道幾個面目可憎的人在解說股票走向,我想要換一個頻道,卻發現不管多用力,遙控器的按鍵都像是死了那般,似乎電視劇打定了主意,要死死抱著那幾個財經評論員不放。
昭昭終於微笑了,“我早試過,遙控器該換電池了。”然後她從我手裡拿走固執的遙控器,以一種熟練的姿態,倒過來,衝著沙發扶手那個凸起的硬角用力砸過去——她滿不在乎的表情和手上毫不猶豫的力度,令我不由自主地把那個倒黴的遙控器想象成一個活人的太陽穴。“你看,現在好了。”她輕鬆地對準了電視劇,不同的頻道們欺軟怕硬地輪流出現了,她笑笑,似乎是在炫耀她的靈巧。
暴力終於也失效了,遙控器再一次地不肯合作,這一次電視螢幕停頓在了一個音樂節目上,昭昭氣急敗壞地按照剛才的辦法,接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