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的計劃 (第1/3頁)
蕾秋·喬伊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奎妮?奎妮·軒尼斯?”我醒來時,一個新來的義工正靠在窗邊。他一度看起來像是由光組成的。
“睡覺的時候,”他說,“你在哭啊。”這時我才好好端詳了他,發現他根本不是男的。他是個大骨架的高個子女人,一身修女裝扮,戴著一頂頭巾,穿深藍色針織開衫。我趕緊伸出手來掩飾。但這個陌生人既沒有盯著我看,也沒有像人們通常那樣,把眼光瞟到我的手指、腳上,或者任何一塊臉以外的地方。她只是在微笑。
“你在為這個叫哈羅德·弗萊的男人煩心嗎?”她問。
我記起你的訊息。你正走路來看我。但這一次我看不見希望,我看到的只有距離。畢竟,我在英格蘭的一端,而你在另一端。南方的風有種柔和,在這裡它卻狂野到能把你掀起來。這段距離有它的理由,哈羅德。我必須在我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離你越遠越好。
修女從窗邊挪開身,帶倒了窗臺上的一小盆仙人掌。她說,她聽說了你那讓人振奮的訊息。她知道你正從金斯布里奇往特威德河畔貝里克走來,而我只需等待。她俯身去解救地板上的仙人掌。“當然啦,我本人不認識弗萊先生,但看起來像是你對著虛空呼喊,然後有了回聲。他真是個好人。”她對著仙人掌微笑著說,就好像剛為它賜福一樣。“順便一提,我是瑪麗·安貢努修女。”她把音發成“安-貢-努”,像法語。“很高興遇見你。”
修女拉近椅子,坐在我的床邊。她的手放在膝上,又大又紅。一雙洗洗刷刷的手。眼睛是清澈的亮綠色。
“但是你看看我。”我試圖開口。但沒什麼效果。於是,我伸手拿來我的筆記本和HB鉛筆。我寫了一句留言給她:我怎麼做?我要怎麼等他?然後把鉛筆扔到一旁。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儘管我已經自我放逐了二十年,揹負著一塊空缺的生命在生活,我以為你已經忘記我。寄給你第一封信時,我是為了把自己的後事安排妥當。我是為了給自己的過去蒙上一層蓋布。我並不期待你回信答覆。我當然更不期待你本人走路來親自回答。要供認的、要贖罪的太多,要修補的太多,而我做不到。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離開金斯布里奇,永不回頭?如果你知道真相,恐怕你會恨我。但你必須知道真相,你看。沒有真相,我們之間不存在會面。
我記起我第一次在啤酒廠的院子裡發現你。然後我看到你兒子戴著我那副紅色羊毛手套的畫面,我也看到了莫琳,她在福斯橋路13號,你家花園裡一籃洗淨的衣物旁,眼神熾烈燃燒。不要走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