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椅子的人 (第1/3頁)
蕾秋·喬伊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慢,慢,快快慢,慢。兩步後退之後是兩個更小的快滑步,滑到一側。並步,就像停一下呼吸,然後你再開始。
父親教會我跳舞。母親跨坐在一張廚房的椅子上,哼著曲調。她告訴我們,她塊頭太大了,跳不起來;她會打碎東西的。我一直不理解那句話,因為她和父親初見時,一定跳過舞。在記憶裡,我跳舞的時候,母親一直在剝豆子,儘管我的整個童年期間她不可能都在剝豆子。父親把我的小腳放在他的大靴子上,讓我掌握步法的要領。在舞池裡,他說,一切都有美感。別笑,奎妮。你問你母親。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
他是個木工。我說過嗎?他做木頭椅子。公園座椅。他把整個成年時代都用來給人們創造坐的地方,而自己到死之前也沒能好好休息一下。
父親喜歡玩一個遊戲。或許因為母親太實際,而且語言也是個障礙,他就經常和我玩。他最喜歡的遊戲都是他自己發明的。我還很小的時候,他會穿著一身工裝褲站在客廳裡,明顯看不到我的樣子。我個頭比父母小,這是當然,但我也不是拇指姑娘。
“那丫頭在哪兒啊?”他會說,並從桌上掀起塑膠墊子,從沙發上拉起沙發罩。
“我在這兒啊!這裡!這裡!”
他好像從來不擔心,也不生氣,只是極度肯定自己能找到我。我則完全相反。我把胳膊掄起來,拉扯他的工裝褲,黏在他的身上,拼命地尖叫又大笑,以至於五臟六腑都攪作一團。
“那個丫頭呢?”
這遊戲太歡樂了,因為它很安全。我在那兒,父親在那兒,儘管他看似失去了視力——還是我?是我獲得了隱身的能力嗎?——我知道只有等父親一個俯視與我四目相對時,遊戲才會結束,他驚歎一聲:“啊,你在那兒啊。”然後把我舉到肩上。
“你們倆啊。”母親會說,就好像父親和我是打她從沒去過的地方來的陌生人。她會繼續剝她的豆子或者打碎東西。
等我長大一點,父親發明了一個新遊戲。它以“我有一個嚴肅的問題”作為開頭。這變成了母親起身離開的暗示,不過父親是個脾氣溫和的男人,他從不因此動怒。他會描述一段飛機上的旅程。突然你被告知,飛機就要墜毀。你這一生最後悔沒做的事是什麼?(這時我會答道:“我真希望自己能彈鋼琴。”“我真希望我有溫蒂·蒂勒那樣的胸。”諸如此類的。母親的回答——除非是聖誕節或者我的生日,否則她不會玩遊戲的——更加務實。她會翻個白眼,開始摞盤子。噹啷,噹啷。我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