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麻煩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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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太陽下面小睡,被一陣唱詩和軍樂隊的聲音吵醒了。聽起來不像修女們乾的事,也不像是音樂療程。其他病人開始注意到嘈雜聲了,他們朝療養院大門的方向望去。他們的親朋好友為了看得更清楚些,踩過草地朝車道走去。大門外,似乎有一群人拿著橫幅、旗幟和廣告板聚集在人行道上。有很多亮色、戲劇化的服裝和樂器。似乎還有一個熱狗攤,有隻大猩猩在和一個穿泳衣的女人跳舞。
我估計又是藥物的作用。
“那裡到底在搞什麼?”菲洛米娜修女從她埋頭讀的書裡抬眼一瞥,問道。我把手舉到眼睛旁邊遮太陽。
外面的人行道上,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對著擴音器喊,讓大家安靜。之後他大部分的話我都沒聽到,因為花園裡颳起了一陣風,所有的樹木都在吱呀作響。我主要聽到一句:“我們做到了,大家夥兒。我們到這兒了。”我聽到那句話好幾次。
然後,再奇怪不過了,他們開始念我的名字:“奎——妮。奎——妮。”
“失陪一下。”菲洛米娜修女說。她摘掉老花鏡,從摺疊式躺椅裡站起來。
我看著她快步沿著車道朝大門走去。人群一發現她的身影,馬上都轉向她,就和等待醫生的家屬預期聽到扭轉人生的訊息時一樣,滿臉堆笑,就好像那能影響判決。儘管她抬起手來示意安靜,並且搖頭表示不要亂來,還是有更多的掌聲響起。她“吱”一聲把門推開,跨步出去,又小心地關好身後的門。一堆閃光燈突然朝著她閃個不停。
我不知道她對人群都說了些什麼,但我能看到高個子男人握住她的手,黯然地點了點頭。他開始領頭緩慢地拍手,我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那似乎演變成了一輪給他自己的掌聲。又有更多的閃光燈,更多對著擴音器的喊話,更多輪掌聲。人群開始解散,一些朝海濱走去,其他人朝鎮上的方向去了。我看到他們離開時對彼此揮手,互相拍拍肩膀,舉手擊掌,彼此祝願回家的路途平安。其他人則漫無目的地晃開,手臂扣在頭頂上,擺出勝利的姿勢。
等菲洛米娜修女回到花園裡,到我們這邊時,她又拎了一個禮品籃子,裝著瑪芬蛋糕和一束百合。她的臉漲得通紅,就好像剛跑完很長一段路。
“那個男人就是一坨傲慢的狗屎,”她說著看了我一眼,使了個眼色,“當然,我剛剛沒有那麼說。”
當晚,露西修女把我推進娛樂室裡收看電視新聞。我們都聚集一堂,病人和他們的親朋好友,義工和修女。戴帽子的男人在對著鏡頭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