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陳勝造反 大澤鄉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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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是一名戍卒。[6]
戍卒是士兵的一種。秦國的兵制,是男丁每一百人中五十人務農,五十人當兵,服役年齡為二十三歲。新兵先在郡縣服役一個月,叫“更卒”;然後赴京都宿衛一年,叫“正卒”;最後到國境戍邊一年,叫“戍卒”。[7]
戍卒,即邊防軍。
陳勝和吳廣,就是被朝廷徵調入伍,準備派到北方去戍邊的。他們入伍前都是平民,入伍後則擔任屯長。屯長相當於班長或小隊長,並非軍官,只能算“兵頭將尾”。在帝國龐大的軍事系統中,可謂微不足道。
這樣兩個人,怎麼會撼動了天下?
他們自己,多半也想不到。
於是一個故事被編造了出來,並載入史冊。這故事說,陳勝當兵之前曾在地主家幫工。有一天工間休息時,他突然對夥伴們說,將來要是富貴了,誰也不要忘記誰。
眾人皆笑。
夥伴們說,你一個打工的,哪來的富貴?
陳勝則仰天長嘆: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這當然是編故事。包括陳勝字涉,吳廣字叔,也是編造的。像他們那樣的平民,哪來的字?就算有,也是稱王之後的事。之前,沒準連名都沒有。要知道,就連當過亭長的劉邦也無名無字,只能按照排行叫劉季。
只有項羽的名和字靠譜,因為他們家是貴族。項羽見到南巡的秦始皇,脫口而出說“彼可取而代也”,也同樣靠譜。因為他有這樣的資格,也有這樣的性格。
陳勝的話卻靠不住。他憑什麼說自己是鴻鵠,夥伴們是燕雀?所謂“輟耕之壟上,悵恨久之”也不可靠。走到田間的高處休息一下是可能的,因失望而嘆恨不已則不可能。怎麼會失望呢?他原本就無望。
何況“悵恨久之”云云,是典型的“文青範兒”。文藝男青年和文藝女青年有此情緒,倒不奇怪。先為僱農後為戍卒的陳勝,怎麼會如此多愁善感?
因此,這故事是編出來的。
編造也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寫史的人所編,甚至乾脆就是司馬遷編的。司馬遷並非不編故事,《史記》一書中編造的痕跡時有可見。何況司馬遷是敬重陳勝的。他把陳勝的傳記稱為世家,就是證明。
另一種可能,則是當時的人編的,甚至就是陳勝的打工夥伴所編。當然,是在他稱王之後。由於是當事人的“回憶錄”,因此頗具公信力,也就被史家採信。
兩種可能,都存在。
但,編造又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