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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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又不太好了。守夜的領頭人每晚都在外面,我知道他們為我們祈禱,跳舞唱頌是很貼心,但我真心希望他們能默默地做這件事。
我今天和炎熱搏鬥了。陽光落進窗來,一大道光束正好照著躺在床上的我,它那麼晃眼,這道光,又白又盛,讓我頭疼。值班護士開啟窗戶,但不起作用。外面的空氣僵滯濃稠,結滿種穗。露西修女給我洗了頭,但連水感覺都是燙的。
沙阿醫生:她舒適嗎?
護士:我沒法給她降溫。
沙阿醫生:腫脹得更厲害了。
護士:止痛貼是今天早上新換的。
沙阿醫生:她還能吞服流質嗎?
護士:一點點。
沙阿醫生:你可以把口服劑量提到每四小時一次。
不管我怎麼轉身,感覺床單都太緊繃,挨著我的面板太硌人。炎熱就像一股力量,在吸走我所有的能量。整個早上都在和炎熱、床單還有心裡的挫敗感作戰。我只想逃脫。
“你得成為炎熱。”瑪麗·安貢努修女說。
我要是還有力氣,就會用枕頭扔她。
就好像我說了大意如此的話,她哈哈大笑:“炎熱在那兒,你做什麼都沒法阻擋它。”
於是我反過來向它的猛烈屈服。我感覺到面板上滑溜溜的薄衣、下部不適的刺痛感、喉嚨的乾燥和眼睛上的白翳。我不是一個不想被熱到的老婦人,我就是炎熱。只有很小的差別,但我睡著了。
“你現在感覺好點沒有?”瑪麗·安貢努修女問。光已經退去,一陣涼風在窗簾間嬉戲。我能聽到樹葉響。“我知道過去幾天一直很愉快,”她說,“這麼多賀卡,這些活動,等等。但你或許最好還是回到你自己的信上來,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