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驚聞噩耗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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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彷彿憤怒了,轉向桌子,開啟了抽屜。
“你不能因失望就放棄!”他改變口吻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孩子能否得救,但他是危險的,必須盡一切方法。我們大家都必須盡一切方法。你懂吧!連你在內。我們需要你——晚上我再去一趟。我現在給你一些安眠藥,以便不時之需。也許你自己用得著。你聽著,小孩必須完全安靜,要儘可能吃有營養的東西,這是最重要的。你能做到嗎?”
“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要是他痛苦難受,或是吵得厲害,就給他泡溫水或敷溼布,會有效的。你有冰袋嗎?我給你帶一個去吧,你那裡有冰塊嗎?那麼好了——費拉谷思先生,要懷著希望!現在我們之中不能有一個人失去勇氣,我們都必須各盡職責,不是嗎?”
他從費拉谷思的神態知道可以信賴,於是送他出去。
“你不用我的車嗎?我5點整才會用車的。”
“謝謝,我走路回去。”
他走下市街。跟剛才一樣,還是不見人影。那扇開著的窗子依然傳來令人不快的練琴聲。他看了看手錶,時間才過了半小時。他慢慢地走,從這條街走到那條街,繞了半個城市,他怕自己走離城市太遠。在這當中,在這破爛貧困的房子當中,充滿了藥水味與疾病、窮困、不安與死亡。在這無數淒涼、破敗的小巷中,到處都是難以言喻的痛苦。
但是回到了郊區的洛斯哈爾臺,在藍天和樹蔭下,聽著大鐮刀的割草聲和蟋蟀的鳴聲,想起那許多事情,又會不由得感到恐怖、無意義和絕望。
當他滿身灰塵,精疲力竭地回到家時,已是黃昏時分。醫生已經來了,可是阿迪蕾夫人很平靜,似乎什麼都還不知道。
晚餐時,費拉谷思與阿爾伯特在談馬,他不斷地沒話找話,阿爾伯特也附和著他。大家只覺得爸爸很疲倦,其他的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但是他帶著近乎自嘲的憤怒一再地想著,自己的眼睛可以看見死亡,而別人竟然什麼也沒有注意到。這就是我的妻子,這就是我的兒子!而且比埃雷危在旦夕!他悲傷地沒完沒了地想著這些。他那僵硬的舌頭,說著誰也不感興趣的話題——隨後又加入別的念頭。也就是,就這樣!自己一個人這樣把最後一滴苦酒飲幹。自己就這樣坐著,戴著假面具,看著可憐的孩子死去。孩子死了之後,要是自己還活著的話,那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束縛自己,可以使自己感到悲傷的了。就這樣,只要自己還活著,就絕對不說謊,絕對不再相信愛,絕對不再旁觀,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