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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在那裡,原來她的難過和他毫無關係。四姑娘果然是個清醒又現實的姑娘,這世上什麼都靠不住,唯有錢最靠得住。她遺憾的並不是謝家不要她了,是沒把梯己帶上,現在身無分文了。
其實他不知道,這只是她為緩解尷尬尋來的說辭。她茫然不知何去何從,雖做過很壞的打算,譬如謝家會讓她給沈潤做妾,好歹有個說法,不至於這麼連夜把她塞進人家府裡。如今算什麼呢,臉面被那些血親踩在腳底下,在他們眼裡她不算是個人,充其量是個討好別人的物件吧。
巨大的落寞,巨大的不甘,她枯站了足有一炷香時間。他就在她身旁,也陪她站著,但彼此的心境大不一樣。在沈指揮使看來,良辰美景,佳人在側,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閒在地欣賞夜色了。
不過一直這麼站下去也不是方兒,他說:“姑娘,咱們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清圓確實是無處可去,只得跟他返回園裡,邊走邊問:“今天的事,殿帥打算怎麼處置?”
他唔了聲,“怎麼處置?自然是笑納。”
清圓心頭跳得隆隆,既是憋屈,又覺憤然,握著拳道:“謝家這麼待我,我何必再為他們求情!殿帥只當我沒有來過,你也可以省了麻煩,袖手旁觀。”
小姑娘很有決斷,他回過頭來讚許地望了她一眼,可這麼說洩憤還可以,當真卻不能夠。
“你終究是謝家人,既沒從族譜上除名,也沒從官府名籍上摘出來,如果謝紓犯了死罪,謝家滿門入罪,你也無法置身事外。”他攏著袖子從花樹下經過,忽然站住了腳,低頭問她,“你聽過連坐麼?闔家女眷為奴,男丁充軍。”
清圓怔忡著,知道他必是想起了沈家從前受過的苦。
茂盛的木蓮樹下掛著一盞帛燈,正懸在他頭頂上,他站在那片淡淡的光暈裡,抬手把身後披拂的頭髮挽到胸前,然後翻開領褖讓她看,“看見了什麼?”
清圓吃了一驚,在他後脖頸上發現了一枚黥印,圓形的圈子裡,以墨刺了一個充字。天長日久,墨痕逐漸變成深藍色,但點點針刺的軌跡依舊清晰可見,縱是再滔天的富貴,也抹不掉這段屈辱的歲月和醜陋的印記。
那雙鹿一樣的眼睛惶惑地看著他,他笑了笑,“原本應該刻在臉上才對,那時候聖人暗暗塞了銀子,請他們手下留情,才沒有讓我破相。你瞧瞧,一旦入罪,就是這樣光景,就算能僥倖逃脫,你一個小姑娘,孃家垮了也不是好事。”
清圓仍舊兀自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