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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到門前,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她臉上,從袖袋裡掏了個小瓶子給她,“這是官署的化瘀藥,敷上明天就會好的。我還要趕回上京,倘或有什麼事,直接打發人上指揮使府。府裡留著值守的班直,只要你一聲令下,即刻就來接你。”
清圓點頭,“多謝殿帥為我周全。”一面叫小丫頭子來,提燈給殿帥照亮,送他出園子。
他失笑,“四姑娘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眯眼微笑,先前他就在這園子裡瞎走一氣,再讓他一個人找來時的路,只怕他走啊走,走進別人的院子裡去。
她的安排,他自然不反對,抬起手臂搖了搖同她道別,那天水碧的琵琶袖上有一圈金絲鑲滾,清淡的顏色,在他身上別具儒雅的味道。
清圓目送他走遠,先一步回來的抱弦輕輕喚了她一聲:“姑娘,咱回吧。”
她這才收回視線,尷尬地笑了笑,轉身進了院門。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及到回來,才覺得精疲力盡,梳洗過後便躺下了,仰在床上,定定看著帳頂發呆。輕而軟的煙羅,有微微的風吹過也鼓脹起來,她看著帳頂緩慢地翕動,綿綿地,像水浪一樣湧動。
腦子裡茫茫然,好多事情浩蕩流過,最後停在她心上的,是沈潤的眼波。他雖然沒說,但清圓知道,今天他必定在護國寺裡,所有發生的一切他都看著,如果落進賊人手裡的是她,他早就出現了。
她忽然覺得安定,就是那種後顧無憂的安定,即便再兇險也有人在背後承託著你,因他也無可倚傍,就產生一種相依為命的錯覺。
只是他未必那麼悽慘,她自嘲地笑,高官厚祿將養著他,從來只有自己承他情的份兒。但說起這人,也奇怪得緊,頭回見面端著架子和她打官腔,第二回來謝家赴宴,坑了謝家一大筆銀子之餘,順便贈了她一塊玉佩。那玉佩,簡直就像下定,後來強行要她帶著,彷彿收下了,就是他家的人……
她有些不情不願地,探進枕下摸出了小荷包。那塊玉佩還在裡頭裝著,倒出來,拎著上頭的吊繩搖了搖,齜牙咧嘴的饕餮,原本看著很醜很嫌棄。但現在又不是這樣的感受了,似乎兇惡之外兼具憨蠢可愛,看久了能把人逗笑。
簷下燈籠的光,透過窗紗照進來,姑娘細細的胳膊吊著那面玉佩,隔著帳子,像皮影一樣一目瞭然。值夜的抱弦撐起身,輕輕咳嗽了下,帳子裡的人慌忙把東西收起來,然後若無其事地翻了個身。
抱弦不由輕嘆,三公子顯然是顧此失彼了,這一個月忙於回橫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