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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袖中還擒著那日她遺留的羅帶, 唇邊掛了抹冷嘲,似笑非笑, 顯然是為的當日之事。
當著夫婿的面, 薛稚幾乎羞得無地自容。
“不是的皇兄……”
只可在新婚夜由夫婿親手揭開的團扇早已遺落在地,被他踩在腳下,她撲過去, 拉著他一隻雲紋袍袖苦苦哀求:“不是的,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我夫君……他們,他們怎麼會是叛黨呢……”
“皇兄, 皇兄, 請您明察啊……”
她並沒有為當日的事辯解,而是為謝家求起了情。一時謝璟也悲聲求起情來, 衛國公更是心如死灰。
自己忠心為國幾十餘年,竟被陛下認為是叛黨, 悲憤之下, 血氣上湧,竟道不出任何辯解的言語。
但桓羨並沒有看他們。
他密長眼睫輕垂, 冷眸睇著抓著自己不放的妹妹。
今日是大婚, 她自是沒有戴他送的那串流蘇瓔珞,純衣纁袡莊重典雅, 以金線繡就的流雲紋栩栩如生。她仰著臉悽悽求他,淚珠在臉上留下兩痕脂粉印記,梨花一枝春著雨。
夕色濃郁,為新婦單薄的肩背披上重別樣的嫁衣, 也中和了那有如鮮血漫過眼簾的大紅色。
他勉力抑下熟悉的厭惡與眩暈之感, 口吻冷似冰霜:“是不是叛黨, 御史臺查過自當知曉。”
“倒是你,昏禮還沒完成,便算不得成婚。既然還未成婚,為了一個男人,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往叛黨的帽子里扣?為外人說話?”
他嗓音溫和,更平靜得好似一灘不起波瀾的死水,衛國公夫婦卻從中聽出一絲耐人尋味的怒意,看看皇帝,又看看兒媳,眼神光由慌亂漸轉為了驚恐。
唯有謝璟言辭懇切:“陛下說的對,昏禮未完,算不得成婚,臣家中之事與公主無關,萬望陛下莫要牽連到公主身上!”
來不及多想陛下為何突然返京,謝璟一心只想把妻子摘出去,砰砰又磕起頭來。桓羨淡笑一聲:“多麼感人至深的畫面,倒像是朕在棒打鴛鴦了?蘭卿,你是不是還想說,‘誓不相隔卿,且暫還家去’?‘不久當歸還,還必相迎取’?”
“蘭卿,你不會真以為,成了叛黨,朕還會將這個妹妹嫁與你吧?”
他拿《古詩為焦仲卿妻作》裡的句子嘲諷二人,雖是笑著,眼中只有冷意,更與往日的溫和相去甚遠。謝璟一顆心忽然便急墜而下。
天子毫不留情面地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