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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取得了認識與評價,雖則毀與譽的等分還不過是地面上水與地的比量。
如其你們要知道我為什麼在早年便有那樣的大膽,我可以說彭加耳抒情的詩歌是給我勇敢的一個泉源,我到如今還忘不了他們的影響,那樣規律的自由,那樣無忌憚的表現。我記得那些詩歌最初印行的時候,我還只十二歲。我從我的長輩的書桌上私自的偷得了詩本。我明知是不應該的,像我那樣年紀不應得那樣的放肆。我應得好好的上我的學,繳我的考卷,上正規的方向,避去危險的路徑。並且我那時偷著唸的詩歌大都是男女戀情的,更不是十多歲的小孩子應得研究的。但是幸而我那時的想象力只愛上了他們的形式與聲調的美;所以雖則那些詩歌滿充著肉豔的彩色,他們也只是輕風似的吹過我的童心,並沒有擾亂我的方寸。
我那時在文學上無賴的生涯還有一個緣由。你們知道我的父親是一個新宗教運動的領袖,他是根據優婆尼沙曇的教訓主張絕對的一神論的。在彭加耳的人看來,他差不多與主張基督教的一樣的荒謬,也許更壞些。所以我們與當時的社會絕對的沒有交情,不相往來,這又是強迫我做叛徒的一個原由,脫卸我服從過去的負擔。
我差不多在髫年的時候就感悟自然的美,嫩色的草木,流動的雲彩,大空中隨季變換的鳥聲的風籟,都給我一種親密的伴侶的感覺。同時我對於人情的感受力也是很深很強,也要求文字的表現,我尤其想用我自己的工具來傳達我內在的情緒。真摯的情感自然的要求真純與正確的表現,但是我那時工夫太淺不能發明完善的方式,抒寫蓬勃的心境。我家裡的人多少都是有天分的——有的是美術家,有的是詩人,有的是音樂家——所以我的家庭的空氣裡只是氾濫著創作的精神。從那時起我在我的國內得了聲名,雖則一部分人到如今還是很強烈的反對我。有人說我的詩歌不是從我們正宗的爐火裡熔冶出來的。有人說我的詩太不可解,也有人說我的詩不夠潔淨。事實上我在我的國內從不曾有過全盤的承受,這也是一件好事,因為最容易使人墮落的是成功。這是我的文學的生涯的梗概。但是我自己口裡的傳述是有限的,可惜我再沒有別的方法能使你們更親切的瞭解我的著作的生平。我盼望你們將來有機會看我彭加利文的原著。我們的文字是不大量的,吝嗇的。除非你直接去求教她,假如你單憑譯文去認識她,她是不輕易開放她的寶藏給你看的。你得親自的去溫存她,殷勤的去伺候她。詩歌是心靈的表現,他們不比得金銀或是別的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