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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的,湊巧被晚輩攔下了。”
盧玄低首再看拓本,也不得不歎服晏清源有心,蟬翼拓淺淡如煙而筆致不失,烏金拓熠熠生輝而筆劃明晰,確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一時正愛不釋手,神思遊蕩,聽晏清源一聲輕咳:
“左丞是元月的生辰,晚輩就當提前送賀禮了。”
盧玄自知失態,忙正容應道:“如此厚禮,大將軍實在費心,某卻之不恭。”
晏清源同他虛辭來往幾句,終點到正事:
“今日來,還有更要緊一事,不瞞左丞,崔家託我來說個媒,聽聞左丞家的四郎君年逾弱冠,尚未婚配,至於晏中尉的事,朝廷上下無人不知,扶妾休妻,乃為時俗不齒,但他一意孤行,晚輩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委屈了崔侍郎的妹妹。”
這一樁鬧劇,盧玄自然清楚,李文姜乃名門之後,容貌出眾,又工於書法,善騎射,十幾歲的姑娘家,不正經婚配,反倒去給晏慎做妾室,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如今晏慎休妻,李文姜扶正,已招來諸多物議。
不過,盧玄此刻方明瞭晏清源帶如此貴禮大雪天前來拜訪緣由,一時頗為踟躕:
若論門第,兩家確是良配,至於崔氏女嫁過人與否,倒不是太在意,只是如今崔儼同晏氏父子實在走的太近,崔儼分明晏清源私人,為人處事,漸變酷吏之風,盧玄心底是看不上這種看門狗做派的,可又無從宣之於口。
晏清源一面遮袖飲茶,一面瞟來兩眼,大略能猜得出左丞心之顧慮,一笑道:
“侍郎的父親曾任青州主薄,正是在左丞堂兄手下做事,盧崔兩家也算世交,又同為祖皇帝所定一等大姓,無論家學,還是聲望,皆乃天下所歸,左丞是不中意哪一點呢?說來晚輩再給籌謀。”
見晏清源始終不急不躁,殷殷敘話,且剛收了禮,倒不好拒絕了,盧玄只得勉強笑道:“大將軍言重了,既是大將軍親自來說,某無不應的道理。”
晏清源隨即拊掌朗聲大笑:“好,左丞如此痛快,崔家明日便將生辰八字送來,晚輩再請司徒右長史李業興親自來為兩家擇良辰吉日!”
從盧府出來,天色晦暗,雪落得更急,晏清源卻神采奕奕地遮好了風帽,從容而去。
“世子爺,這事就這麼成了?”那羅延咂了咂嘴,盧玄那老傢伙不是很難打動的麼?
晏清源看著眼前密密壓下的飛瓊,要笑不笑的:
“打蛇要打七寸,送禮也要送到心坎,是個人,總會有軟肋。你當我這禮送的當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