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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臨分開了,初挽虛心請教黃專家一個問題。
黃專家:“你說。”
初挽笑道:“《大明會典》第二百九十四卷 中,曾經提到一句,光祿寺日進、月進內庫,並賞內外官瓶、壇,俱令盡數送寺備用,量減歲造三分之一,又曰,天順三年奏準,光祿寺素白瓷、龍鳳碗碟,減造十分之四。”
黃專家:“這些不過是文獻記載,但是至今為止,並不曾有三代空白期瓷器問世。”
初挽看了眼自己抱在懷中的蓋罐,一聲嘆笑,卻是繼續道:“也不知仿了這蓋罐的,是何許人也,明明擁有如此鬼斧神工之技藝,卻在落款上漏了這麼大一個怯,可嘆可悲。”
說完這話的時候,恰好一個板車過來,她便招手,徑自上去了。
那黃專家站在那裡,倒是怔住了,口中不由喃喃地道:“大明正統二年春二月十七日恭造……這款上寫著“大明正統二年春月十七日恭造……”
一時竟彷彿魔怔了一般。
那蓋罐仿得幾乎亂真,可以讓蘇玉杭這等人物打了眼,是何等人物所仿?既有以假亂真之功,為何卻偏偏落了一個這個世上根本不該存在的款?
旁邊蘇玉杭也是蹙眉:“春月,春月……?”
蘇鴻燕聽著,疑惑:“春月怎麼了?那是幾月?”
蘇玉杭眉頭緊皺:“這裡的春月,應該是農曆二月,二月為仲春,《白虎通疏證》中有記載,歲再祭何,春求谷之義也,是以仲春之月擇元日,命人社。”
蘇鴻燕茫然:“然後呢?這不就一個別稱嗎?”
旁邊的黃專家也猛然意識到了:“《援神契》中也提到,仲春獲禾,報社祭稷,社為掌管土地之神,稷為古代食用之粟,用以帝王祭祀五穀之神。”
蘇玉杭和黃專家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落款,把二月喚做春月,春月,便是祭祀之意,那就有一種可能——
蘇玉杭眸中泛起沉痛:“大明正統二年春月十七日恭造……所以這是奉旨燒製,用於春月祭祀的瓷器?”
如果是祭祀所用的器具,又是奉旨燒造,所以敢在瓷器上落款,那彷彿就能說得過去了。
黃專家也迷茫起來:“如果這真是一件仿造,大費周折,不至於仿這麼一件露怯的,況且這落款的用辭如此講究……”
顯然能落出這個款的,並不是對歷史文化一竅不通的門外漢。
一個對明朝禮制精通的人,特意落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