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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難以自抑,哭到哽咽,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一定要用哭來解決……
“歸曉,你能懂事一點嗎?”
“……不能,憑什麼誰都要我懂事?”
他在電話間裡,手握成拳,壓在毛玻璃上,從小臂到手都在微微發抖。整個人像是一根壓低拉伸的弦,被無限地下壓著……在她的哭聲裡,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掛了,等我集訓完——”
“路晨你要再敢掛我電話,再也沒下次了……你這輩子也別想再見我……”
只要一想起這個片段,話筒裡的盲音仍清晰在耳邊。
可他卻不說清真是自己按斷的,還是歸曉一氣之下扔了話筒。
這線一斷,就將近九年。
***
許曜當天和歸曉父親一起返程回北京。
臨行前,岳父大人單獨去病房見了路炎晨,身後跟著兩個基地來的領導。歸遠山依舊拿著上級的腔調,不願當著外人面看出他這個岳父對女婿有特殊優待。路炎晨慣來也是公事公辦的性子,等兩位領導和岳父結束慰問。
歸遠山握住他的手:“辛苦。”
兩人目光相匯,歸遠山又輕拍拍路炎晨的手背。
當晚,歸曉帶女兒去見親爸。
由於娃還太小,兩手能捧起來的小身子板,她不敢自己抱過去,讓護士幫忙推那個帶著滾軸輪子的小嬰兒箱,去給他看過。路炎晨在護士指導下學著去抱嬰兒的神情,倒比他拆彈要小心,抱了沒多會兒又怕他自己坐不穩摔了女兒,小心遞還給歸曉。
頭一回做爹,雖抱著的姿勢很不美觀,但也算是真真切切抱過了。
路炎晨身體素質好,不久就能下病床。
他重傷的地方是背部,可身上大小傷也不少,腿也骨折了,只得拜託護士帶自己去給老婆個驚喜。護士也是有心人,送他進病房後,說好一個小時後來接,就給這對小夫妻讓了空間。
門內,病床旁的布簾子半遮半掩著,能瞧見歸曉的腳丫一翹一翹地,在勾那個透明的嬰兒箱,嘟嘟喃喃,估摸是想唱搖籃曲,可又不會,就在那兒裝腔作勢。
路炎晨推著輪椅過去,挑了簾子,看她正咬著個大吸管在喝奶茶。那不成調,詞也背不全的搖籃曲戛然而止,她驚訝:“你能下床了?”
“坐月子能喝奶茶嗎?”他關心的是這個。
“能啊,喝這個奶會多。”
她將奶茶的紙杯撂到床頭櫃上,將那小嬰兒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