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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些冰冷的儀器管子還是插進了我的身體裡。
我每天都要做很多檢查，疼得厲害的時候，我嘗試過自己把氧氣管拔了。
但是下一秒氧氣管又重新插進鼻腔裡。
陸照川集團也不去了，晝夜不歇陪著我。
只要我發出點動靜，他總是第一時間察覺到。
在病床上的日子很難捱，我靠咀嚼生命中美好的回憶活著。
這些回憶沒有關於陸照川的，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了。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但能感覺到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
有一天我整整昏迷了十八個小時，我便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尾聲了。
陸照川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除了陪我，剩下的時間全部花在聯絡醫生上。
我的病本就難治，加上我耽誤了那麼多時間，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我。
陸照川不讓我照鏡子，不讓我玩手機，他時常握著我的手發呆。
這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我求陸照川推我到樓下曬曬太陽。
陸照川答應了，他給我蓋上毯子，小心翼翼把我抱到輪椅上。
他看我的眼神滿是心疼，彷彿我是什麼脆弱易碎的珍寶。
夏日陽光溫暖，我卻仍舊冷得渾身發抖。
陸照川擔憂地問我：「玫玫，你是不是冷？冷的話我們回病房。」
我搖頭說不冷，安靜地看著生機盎然的小草。
有一朵玫瑰已經枯萎腐爛了，即將迎來她的死亡。
真遺憾我還是沒能去雲城。
時間變得緩慢，我清晰地感覺身體每一處都在疼痛。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陸照川，給我爸媽打個電話吧，我想聽聽他們的聲音。」
我看見陸照川的眼睛倏地紅了，他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通我媽的電話。
我媽的聲音也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喊我的小名。
「小寶想媽媽了？我和你爸爸在來醫院的路上了。」
我張了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陸照川把我抱進他的懷裡，力道錮得我差點喘不上氣。
他想把我揉進他的骨頭，揉進他的血液。
我沒有見到我爸媽最後一面。
我清楚地感受到我的生命在急速流逝。
我想推開陸照川，他為什麼要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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