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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大相徑庭,本應該是兩種人生。
“如果,我是說如果,”鄭克做了個吞嚥動作:“回到澳門、把鄭士華扳倒、拿回公司控制權,你願不願意繼續……繼續留在鄭家?”願不願意繼續留在我身邊?他想問。
謝秋歧反問:“你想我留下來?”
鄭克用力點頭:“除了你,我不放心其他人。”
謝秋歧開玩笑:“那得加錢。原來的工資肯定不夠。”
錢是小事。鄭克豪氣地說:“當個合夥人,拿分紅,躺著數錢。”
謝秋歧當他是少年赤誠。鄭克現在覺得他不可或缺,就像皇帝打江山的時候覺得少了兄弟等於斷了手足。等到他坐上了龍椅,未必還這麼想。只不過,能有過這份赤誠也是好的。
鄭克還想說什麼,外頭隱約有腳步聲。緊接著鐵索滑動起來。
新的一天終於開始了。謝秋歧支起身體說:“走吧。先把第一關拿下。”
去礦區的路上誰也不說話。昏天積雲,背後藏著刀,月亮的鋒芒只露出一頂尖尖角來,像戴帽子的劊子手。這把刀吊在頭頂很久了,只等吉時一到,便要從天而落,豪屠飲血,殺他個天地乾淨。
刑知非推著單輪小車,裡頭是爆破的炸藥,主要是乳化油炸藥和硝油炸藥,前頭一種是特用於水中爆破的一種炸藥,主要成分是硝酸銨、硝酸鈉和高氯酸鈉,因為威力小並且具有一定抗水性,非常適合露天水面礦區的爆破。但為了控制成本,不可能買足夠的乳化油炸藥,低端的硝油炸藥是一個替代,效果差不多,壞在不防水。
士兵和礦工全都事先挪到了安全區。溼霧洇洇的河岸,恨不得抓著空氣擰一把也能擰出水來。謝秋歧從腳下抓了一捧紅泥,用葡萄牙語問一個士兵——
“你們真的相信,是因為祖先的血染紅了泥土,所以這裡的土地是紅色的嗎?”
那是新來計程車兵,恐怕還未成年。他不耐煩地避開,專心地抽菸。那氣味不是尼古丁,謝秋歧聞得出來。他笑了笑,看著泥沙從指間漏下。
刑知非和助手吭哧吭哧跑回來,手裡捏著引爆器:“有誰想玩玩麼?”
一個士兵躍躍欲試,刑知非把引爆器遞給他。
倒數開始——
“10、9、8、7、6、5、4、3——2——1——”
爆炸聲像隔著被窩拍氣球,悶得很,不爽快。光聽聲音也知道效果不會好。空氣裡一陣化學物質的臭味和硝煙味,只見爆炸區一朵黃澄澄的蘑菇煙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