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做成一個壯美的銅雕,取名“青春”,可以供人欣賞,但是供自己忘卻,因為那其實也不過是些紛亂的幻象,因為非常美和非常醜的東西本質其實不同,都起源於奢望。
大伯,請你保佑鄭東霓,請你不要怪罪她,她畢竟受過了太多不應該經受的苦難,畢竟前面還有那麼多忍不完的苦難在等她,她一直記得,你曾經帶著她,去看世界上最純粹的火樹銀花,其實在她心裡,你一直都是個英雄。你曾經優美的在黑暗裡奔跑,撿起來被後裔射死的太陽,把他們熔化,你汲取了他們的力量來捍衛你自己的激情,和你美麗絕倫的情人。大伯你要知道,她比任何人都難以忍受你的英雄暮年,你的窮途末路。她恨你,是因為你的隕落。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站在大伯的遺像面前,最後一次鞠躬。
鄭東霓的新家位於龍城南端的科技園附近,一個很漂亮的新小區,她站在十八樓上可以隨心所欲的凝視護城河緩慢的流動。
很大的房子,對於一個人和一個嬰兒來說,過分空曠了點,客廳裡可以打羽毛球,她的傢俱很少,因此這個地方更是讓人有種長驅直入的錯覺。雖然是新裝修好的,也會莫名其妙的產生剛剛被洗劫一空的印象。
她依然美麗,可是他整個人就像這所房子一樣,不容分說的蕭條,搬進來的第一天,她扔給我和南音一人一把鑰匙,懶洋洋的說:“想帶男人或者女人過來的話,隨時都可以。”然後她就抱緊了膝蓋,端坐在空曠的客廳的地板上。自從這次回龍城來,這個姿勢就變成了她最常見的樣子,她常常可以一個人在地板上呆坐上四五個小時,甚至更久,陽光無遮無攔的籠罩她整個身體,然後一點點偏移,再然後就完全離開她,她似乎無所謂,好像變成了這間房子裡一個不慎被擺在正中央的瓷器。
我說:“你是怎麼打算以後的?”
她說:“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龍城。”
我說:“還有呢?”
她說:“休息一段時間,再去找另外一些男人。”然後似乎為自己簡潔的幽默感嬌嬌慵的一笑。
我說:“你總的常帶著鄭成功去曬曬太陽。”
她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我,好像我說了句蠢話。
我說:“我們帶鄭成功一起出去吃飯?”
她說:“我懶得站起來。”
我說:“那你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
她說:“不用。你聽說過會有人懶得吃飯麼?我就是。”她笑了,“我一想到從客廳到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