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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各種瑣碎,看起來輕飄飄的,等真壓到自己身上,就變得跟泰山一樣沉重。
黃哥喉結滾動,不大是滋味地說:“江靜澄最早是在會所裡端盤子的,那裡的工資開得比較高,負責人見她長得漂亮,一直勸她跟著一起做。江靜澄起初不敢,拒絕了。但是那種場所嘛,就算你不做,被動手動腳也很正常,而且周圍都是些扭曲的價值觀,人整天待在裡面很容易被物慾影響。慢慢她也入了行。”
也許是煙嗆了嗓子,黃哥用力咳嗽了兩聲,然而那種不適的感覺還縈繞著,像混著沙,卡在他的呼吸口。
還沒成年,帶著妹妹從老家逃出來,每日奔忙地勞作,只是為了能獨立地生活。
江靜澄勇敢、果決、堅強、勤奮。擁有很多人都不曾具備的優點。
偏偏命運無法對她的付出給予平等的反饋,社會是一級高於一級的難關。江靜澄逃過了一劫,貧困跟學歷仍舊牢牢壓住她的頭顱,迫使她無法昂首挺胸地生活。
江平心的存在又是她的另外一道枷鎖。她出發時滿懷著的志氣與決絕,在日復一日的困窘中打磨成了細碎的沙礫,失了光華,變得不值一提。
還沒來得及感受命運的無常,就被推上一條沒有選擇的道路。
“江靜澄的同事說,她非常內向,總是憂愁煩悶,不工作的時候基本不怎麼說話。只有江平心會覺得她姐是個樂觀開朗的人。”
黃哥舔舔後牙槽,沒什麼心情抽菸了。
“她出事那天,本來是跟老闆約好了要早點走的,結果臨時來了幾個熟客,非要點她的單,老闆不想得罪客人,就不許她離開,她只能跟著客人喝了一晚上酒,到深夜11點左右才從店裡出來。”
那一片夜晚的景象清晰出現在他腦海中。
潮溼的風裡夾著雨,溼軟的泥地上是一灘一灘渾濁的水坑。一叢叢的雜草沒過人的小腿,在秋季的寒涼中枯黃了大半。
女人不捨得車錢,讓計程車司機在要拐角的路口停下,自己撐開雨傘,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進邊上的小道。
“那天晚上下雨,一路上黑燈瞎火的,她酒喝多了,步子都走不穩,半路摔了一跤,小腿被地上的鋼筋劃出一道口子。傷口有十多公分長,血不停地往外淌,衣服也弄髒了。再往前一點,就是她自殺的河邊。她把衣服脫了,疊好放在袋子上,人下了水。她本來就喝了酒,腳上又有傷,掙扎了一小會兒,根本沒力氣爬出來。等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