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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澤鄉,亭驛前。
破舊的亭驛土牆上長滿了青苔,穿過市集街通往北方的道路中間被車輪軋出兩道泥溝,半溼半乾、一塊黑一塊白的像發黴的傷口。
天還沒有下雨,九百戍役已經列為兩隊,每人破舊的麻衫,破舊的草履,光著的小腿還有泥痕,肩頭揹負著五日的口糧,蓑衣和斗笠掛在身側。
兩名縣尉站在輕車上,在戍役佇列前後慢慢地轉著圈,每走到一屯前就喝令屯長高聲報名。當陳郡的一屯戍役中傳出“陳郡陽城陳勝,本屯役夫到齊”的喊聲時,所有戍役的隊伍中都出現了一陣輕微的騷動和嗡嗡的交頭接耳聲音。
縣尉對這種情況並沒有太在意,戍役不是軍卒,並沒有多麼嚴格的軍法管束,只要他們能聽令集合、前行,也就夠了。
清點完了,並無役夫逃亡失蹤,兩名縣尉心中稍稍鬆了口氣,昨日兩人假傳新律,自己也不無忐忑,生怕有人鋌而走險逃亡。要知道這批役夫多為閭左,很多人連家口都沒有,如果真逃亡了,都沒辦法用家人威脅。
看一切都還算正常,泗水郡縣尉向著北方黑雲滾滾的天際一揮手:“啟程。”
打頭的第一隊戍役開始轉身上路,縣尉的輕車則停於一側,準備等到所有人啟程後在最後壓陣。
身後幾百步外一個不高的土坡上,范增站在軺車上遠遠地向這邊眺望過來,看到黑壓壓的人頭搖晃著一隊隊踏上向北的路途,嘴邊浮起一抹微笑。拍了拍僕者的肩頭,軺車也同時起步,向著東南方向的道路快速的越駛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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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媼,應該改叫芙蓉了,本來就很漂亮,再加上成熟少婦的風韻,就更明媚動人。而今天由於成婚的喜氣飄散眉間,加上那一身淡紅羅衫、輕紅披肩、羅裙扎五色絲絛懸晶潤白玉佩,芙蓉冠串珊瑚簪,豔若春花,讓胡亥直接看懵了。
我們這位胡亥是心理年齡大大高於這個小身子骨的實際年齡,所以對熟女的興趣也多於稚齡垂髫,平日裡在宮中,他就覺得育母芙蓉貌美有氣質,礙於諸多原因他不能打這個奶媽的主意。而今日芙蓉一做打扮,簡直是月裡嫦娥出廣寒啊,他表面不動聲色,內心中卻是捶胸頓足的嚎啕:為嘛這樣美女偏偏是皇帝的奶孃!
尚宮府丞充任陳平的迎親使,而芙蓉的送親使皇帝要親自擔任。把一臉喜氣加嬌羞的奶孃送上輜車,胡亥騎上馬跟到了車側。
咸陽宮門大開,首先是四百郎中軍騎郎率先馳出,然後一百銳衛也跨馬跟進,接著就是二百盾衛拱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