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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姓夜的人家分。这些姓夜的老婆孩子不敢回应,过秤时也不嫌了白菜棵子大了小了,秤杆子高啦低啦,白菜一装到背篓就匆匆离开。分到最后,白菜剩下一筐,给半香秤了三分之二,磨子说:谁还没分?田芽说:霸槽没分。磨子说:你把筐里的让半香给捎带去,全当去吃药吧!提了秤就往回走。田芽撵过来说:还漏了一人,杏开也没分哩。磨子怔了一下,却说:你没看没有了吗,没了拿啥分,分骨殖呀?!
榔头队是鸡叫了才回的村,都饿得前腔贴了后腔,一到村口就散了。杏开是第二天才知道分菜的事,她来找磨子。
杏开说:分白菜吧,咋没给我分?
磨子说:分白菜的时候你在哪儿?
杏开说:人在不在也得分呀,我不是生产队的社员啦?
磨子说:没菜了么。
杏开说:到我这里就没菜了?我大推举你当了队长,你当队长就这样整我?
磨子说:你还记得你大?
杏开说:你啥意思?
磨子说:你昨天干啥去了,你大要是知道,能气得从墓里扑出来!
杏开说:我家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只问你,霸槽是五类分子啦,我就不能接触?
磨子说:你接触么,你咋样接触都行呀,你去呀,你去也拿个榔头呀?!
杏开说:我还不是榔头队的,你要这么说,我还真要加入榔头队哩!
磨子说:加呀,入呀,你就嫁给他呀!
杏开真的吵过架后就去了窑神庙。
自此,杏开明目张胆地出入于窑神庙,红大刀的人再也不顾及她是姓朱,是满盆的女儿,恨她几乎和恨水皮一样。而杏开,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解脱了,没有顾忌,再不悄声殓气地呆在家里和人不往来,也不偷偷摸摸地去见霸槽。半香碰见她了,高喉咙大嗓子地说:杏开呀,吃了啥了,胖多啦!杏开说:吃啥啦,吃酸菜糊糊啦。半香说:心里朗然,喝凉水也胖哩。哎杏开,自我嫁过来,我就没见过你舒坦过,脸迟早都是土豆疙瘩发青着,现在多好!我只说古炉村就我一个女人想干啥就干啥,没想还有你杏开,咱姊妹以后要多串门哩!但杏开并不热惦半香,半香让杏开到她家去,杏开没有去,却更多地往戴花家跑。
杏开喜欢戴花。戴花家的指甲花比杏开家的指甲花长得旺,而且戴花染的指甲色保持得长久。戴花就教给杏开在染指甲前先在指甲上涂些碱水,把指甲花捣碎后包在指甲上要一顿饭的时辰,取开后,还要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