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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帶領您走得更遠,雖然西方的某些書籍目前對您有很大的吸引力。我對禪宗十分尊崇,其程度遠遠超過對您那有著歐洲光澤的理念。禪宗是精神和心靈最好的學校之一,這一點您比我更清楚,我們西方只有很少幾種傳統能夠與之相比,而這些傳統在我們這兒也沒能很好地保持住。我們兩人,一個是年輕的日本人,一個是年長的歐洲人,相互好奇地向對方望去,彼此懷著很大的好感,我們兩人也因著一些異國色彩為對方著迷,猜想對方那兒有一些東西是自己永遠無法完全達到的。我相信您的禪宗會保護您,使您不受異國風采和錯誤理念的誘惑,像我一樣,古希臘和基督教的教育保護著我,使我不至於因為對西方的精神文明感到絕望便放棄迄今為止的精神支柱,投身於印度或其他地方的瑜伽術。不可否認,有時是有這樣的誘惑。不過我的歐洲教育教會我,對於東方學說,自己不懂或半懂的那部分要心存疑惑,真正懂得的那部分要把握住、固守住。而正是這一部分同我自己精神家園中的學說和體驗是相通的。
佛教的禪宗是您熟悉的,它會一輩子引導您、支援您。現在有一股混亂衝進您的世界,禪會在這混亂中助您不至於沉淪。不過有朝一日它或許會使您和自己的文學志向發生衝突。文學對於受過良好宗教教育的人是一種危險的職業。從事文學寫作的人應當相信光,他應當透過無可辯駁的經歷而得知光的存在,儘可能對它採取開放的態度,但是他不應該認為自己是光明的使者、是光明本身。如果他這樣做,窗戶就關閉,而亮光無需依賴我們,它會繞道而行。
幾天後的附言:
郵寄給您的一小包書和此信的原件被郵局退回了,因為不允許寄出。您居住在駐紮著佔領軍的戰敗國,能夠寄給我一封十八頁長的信,而我作為一個小小中立國的居民,卻不能夠回您的信。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世界。不過,或許有朝一日我的問候能夠經由報紙送到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