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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到門,一直駛入院中,馭者愛惜他的牲口,先忙著卸轅餵馬。緹縈和衛媼的行李,就歸朱文負責。兩份寢具,兩隻箱籠,外加淳于意的一個藥囊,不消片刻,便都由他一個人搬到室內了。
“你看!”衛媼很高興地對緹縈說:“可是少不得一個阿文?”
緹縈從這天離家之前,無意中聽得姊姊們在密議她與朱文的終身以後,就有處處當避嫌疑的一念,橫亙在心頭。所以這時對衛媼的話,不願有所表示,但也不願讓人看出她故意不理,這樣,就只有裝作埋頭安頓行李,似乎根本不曾聽見的樣子了。
一室之內,又不是悄悄低語,哪有聽不見的道理?朱文倒沒有什麼,衛媼卻大不自在,但也只好隱忍,轉臉搭訕著問朱文:“你不是說,我到了這裡,有好一陣子忙。忙什麼?”
“喔!”朱文這才想起來,“我馬上就回來!”說著,掉頭就走,連跑帶跳,一下子走得無影無蹤。
又遇著一樁沒頭沒腦、叫人納悶的事,衛媼又好笑,又好氣!坐下來想想,帶著這兩個人,一個事事無心,不受羈勒;一個處處多心,難以捉摸,這樣一路長行,朝夕與共,要惹人生多少閒氣?這得趁早把話說開。
於是衛媼問道:“阿縈,你剛才沒有聽見我的話麼?”
“什麼話?”
“我說,這一路來,虧得有阿文。”衛媼停了一下,正色告誡:“你可好好想一想,此刻大家是共患難,凡事要和衷共濟。若有什麼委屈,看在你爹爹份上,總要忍耐。再說,我也看不出你有什麼委屈!”
先一段話倒極能打動緹縈的心,不該最後多說了那一句,大惹她的反感,便什麼話都懶得說了。
衛媼原也沒有打算她有什麼表示,也不願再多說什麼。徐徐起身,開啟箱籠,取出動用雜物,略略歸理好了。攜著盥具,到井臺邊去汲水洗臉。
不一會,緹縈也來了。緊接著,朱文也來了——手裡提著一方豬肉,一隻雞,另外還有一筐蔬果作料。
“快,快!”朱文一路走,一路嚷著,“我答應了請他們飲酒的,天都快黑了!第一次就失信。以後便不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