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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疾濺如琴音,天光昏暝似長夜。
風泉攏著那盞微弱的燈,在飛紗間抬起頭,露出半張臉,看見一雙烏黑的靴子停在了薄紗前,雨水沿著對方的劍鞘滴落,在鏡子般的地面上暈出窄窄的漣光。
“你以為會看見誰,”風泉陰柔地說,“邵風泉嗎?”
喬天涯摁著劍鞘,垂著淋溼的發縷,望不透那層層白紗。他沉重的衣袖垂落在側旁,像是困住了握劍的手。
風泉撫摸那盞燈,半張臉緩緩笑起來,連帶著那隻眼都是滿溢的笑意,他輕輕地說:“你來晚啦。”
喬天涯抬起眼眸。
風泉站了起來,他們隔得太遠,彷彿從來都不相識。那些總角情誼都流逝在漫長的奔波里,繞回原地的松月還抱著琴,卻逐漸發覺,離開的人沒有一個回來過。
“你帶著劍離開闃都,成為了你說的劍客。喬松月,那些年我好恨你,”風泉微仰起頭,指著自己的耳朵,“我卻只帶著這個。”
那並不醒目的耳洞掩藏著汙垢。
“我卻只帶這個……”風泉聲音放低,神情愈漸陰鬱,“你看看我,像什麼?”
他看起來那樣年輕,過於蒼白的面容保留著少年的憂鬱,就連四肢都還是沒有長開的模樣。
“父親把劍給了你,祖母送我到中博,我在那裡遇見了雷常鳴。”風泉從齒縫裡擠著字眼,“我好想死啊……我差點就解脫了,可是雷驚蟄從溝裡把我撿回去,就像他養的那些狗崽子,讓我在格達勒生活了五年,五年啊……我比那些雜種更聰明,阿木爾看中了我,他要我當個四腳蛇,替他率領大周的蠍子,然而我只想回來。”
阿木爾就放他回來了。
“回到你的故鄉去,”阿木爾在金帳前遞給風泉一把匕首,“見見你的父親和朋友,如果他們一如從前,你就能得到自由。”
風泉當真了,他回到大周,如願以償地跟邵成碧重逢。風泉看著喬天涯的影子,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我見到父親,他很高興。他撫摸了我的頭頂,然後跪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