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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許曼珠回到家，卻沒有見到陳川的身影。
家裡空蕩蕩的，比平時還要冷清許多。
桌上擺著一份離婚協議書。
她雙手顫抖，翻開看了兩眼。
陳川只要了一套房子和兩萬塊錢，最後一頁落筆了他的簽名。
筆觸洋洋灑灑，蒼勁有力。
許曼珠忽然想起從前，記憶中的陳川就像這筆跡，是一個瀟灑有魄力的男人。
她有些心慌，很怕陳川這回是真的想離婚。
又不免僥倖，陳川那麼貪財，怎麼會只拿走兩萬塊。
離婚一定是假的。
不過是陳川逼她就範的手段。
許曼珠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坐到日暮降臨。
她起身開車，去了療養院。
她想，陳川一定在療養院照顧爸媽。
他總是這樣，凡事盡心盡力，負責到底，時常忘記吃飯。
許曼珠想到這，又有些自責。
她好像很久沒有關心過陳川了。
天色越來越黑，霓虹燈在道路兩旁不停閃爍。
車道被行人堵得水洩不通。
許曼珠的心也跟著焦急起來。
她一遍遍按著響鈴，又一遍遍撥打陳川的電話。
直到車窗被人強力敲響，來人朝許曼珠破口大罵：
“按什麼按，沒看前面正堵著嗎？急著去收屍啊！”
她像是沒有脾氣般，呆呆地指著手機對那人說：“我要去接我老公，我老公生氣了，不接我電話。”
來人皺起眉頭，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了句傻子。
許曼珠忽然反應過來，痴痴地笑了。
她可不就是傻子嗎？
她連老公吃醋都沒看出來，鬧到真的要離婚了才恍然大悟。
她可真笨。
車道堵了兩個小時，許曼珠懺悔了兩個小時。
她心裡想，到了醫院一定要認真跟老公認錯。
老公說什麼都不能生氣，不能頂嘴。
老公就算是打她，她也要受著。
她停好車，一路跑進療養院。
卻在大廳迷了路。
爸媽在哪個病房，她好像忘了。
她好像，很久都沒來看過爸媽了。
許曼珠又自責起來。
明明是自己的爸媽，她卻一直讓陳川替她照顧。
